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在督導官趙輝身上。
他騎在馬上揮舞著馬鞭,很是賣力。
兵士們也是組織起了衝鋒。
可對方這些泥腿子們是置死地而後生,前赴後繼的更不怕死。
可要說到戰鬥力,幽州軍城防的警衛營和守備營確實不怎麼樣。
先說說警衛營,平時作為刺史大人趙世鈞的儀仗隊,出行前的清場,戒嚴。
還有守衛府邸等活,既輕鬆又體面。
典型的老爺兵啊。
可要真刀真槍上去拚鬥,那裡是無路可逃,背水一戰的伐木工人們對手。
而城防守備營就更是差勁。
平時吃喝嫖賭普遍得很,身體都被掏空了,用冷兵器搏鬥,豈能拚得過身強力壯的伐木工人?
所以,燕山西口伐木場裡的攻防戰,隨著時間推移而演變得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撲朔迷離。
原本以為能速戰速決的戰鬥,變成了拉鋸戰。
趙世程帶來的五千餘名守備營官兵,死傷約莫千餘人,而戰鬥遠沒有結束,可士氣大受挫折。
當然,起義軍這邊的伐木工人的傷亡人數更多些,接近兩千人。
他們大都是探頭出去,被矢箭所傷。
而伐木工人這邊,壓根就沒有任何醫療保障。
只有原來伐木場裡的幾個土郎中,被他們帶了過來。
可面對如此大批次的傷員,他們也是束手無策,無藥可救。
只能是給傷員們抹上些創傷藥粉,然後是用破衣包紮再包紮。
接下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傷員們傷口發炎、感染,到時候生不如死。
伐木工人的部分家眷,也加入到營救傷員們的隊伍中。
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燒開水,用開水浸泡過的紗巾清洗傷口。
而此時,距離燕山西口伐木場不到十里路程的山坳口,陳景農率領著他的三千騎卒正隱蔽在那裡。
“大當家的,該咱們動手了!”陸文龍焦急地說道:
“官軍守備營滿編五千餘兵馬,手中有弓弩利箭,長槍朴刀,而起義軍血肉之軀,又沒有像樣的兵器,打了這麼長時間了,韓德三他們恐怕要守不住。”
“萬一要讓官軍攻破壘城,那裡面完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幼啊!”
陳景農則搖了搖頭說道:
“陸校尉,你太小瞧這些伐木工人了,一個人在絕望之下,置死地而後生,他們所迸發出來的戰鬥力是不可想象的。”
“而且這個時候,趙世程也沒有拚盡全力,他還有預備隊沒有動呢!而我們畢竟只有三千騎,要在最關鍵的時候上去一個衝鋒,將他的隊伍完全打亂,才能趕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