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裡,低層小太監沒多少月錢,包吃包住每月也就幾貫新版銅鈿。
像他這種,平時又不可能得到主子的賞錢。
今天也算是神了,這父子倆為了讓他跑快點,竟然出手
就是一錠十兩銀子。
他高興得屁顛屁顛,以為碰上個財神爺。
不曾想,太子爺竟然對這對父兄不屑一顧,一句話就要打發他們。
當然,十兩銀子對張衝而言,連九牛一毛都不算。
他生氣的是太子爺的態度。
看著那小太監離去,張衝咬著牙扭頭對兒子張苞說道:
“這個渾蛋太子,是擺明了給張氏來個下馬威。”
“父親,請稍安勿躁。”
自從有了上次的教訓,張苞一下子成熟許多。
他知道山外有山,皇權比作天。
離開了敦煌,他們張氏家族什麼都不是。
只見他淡然道:
“元智小兒要擺他太子的威風,就讓他擺好了,我們只要成事,喘口氣過來能保證實力,眼下等一等,又何妨。”
張衝瞪眼道:“還要在長安城裡等?”
“莫不然呢?”張苞攤手道:
“太子說得再明白了,不等那就回去,難不成我們回到敦煌等?那這一趟數千裡數不僅白來,還徹底和太子鬧僵,以後可就不好說話了。”
“他敢…”
張衝才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底氣。
翻年之後,那些叛軍和馬匪山賊們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毋庸置疑,他們主要懼怕殺回馬槍的徵西軍。
不知道是怎麼搞的,西突厥的賀魯跟終晉帝國達成停戰約定,並將軍隊退回原邊境線以內。
具體發生了什麼,連他都不知道。
徵西軍回師,叛軍馬匪都龜縮排荒漠,瓜州及河西走廊的本土勢力,可就遭了殃。
刺史曹可盛跟瘋了一樣,開始到處逮人,殺人。
不管後續如何變化,但至少眼前局勢十分不妙,他手中可以打的牌,也是越來越少了。
思來想去,張衝嘆了一口氣,對張苞說道:
“這段時期我都分不清到底你年紀大還是我的年紀大,咱倆誰是爹誰是兒,怎麼覺得你現在比我老成多了?”
張苞目光死死盯著東宮正大門。
那門口的守衛身軀筆挺,目光灼灼,幽深的宮門內,硃紅色的磚牆擋住了視線,也擋住了皇太子居所的全貌。
他平淡地對父親說道:
“自從年前那次血淋淋的遭遇之後,我的確改變了不少,學會了審時度勢,喜歡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思考問題...這位太子爺善於拿捏對手。”
“那咱們就跟他比一比,看誰的耐心更好,底線更深,比輸了就死無葬身之地。”
張衝很欣慰地點頭。
......
中午,太子午餐是讓內侍送到西書房偏殿,他自然讓秋風陪著他一樣用膳。
秋風有些緊張,自然是吃菜也很拘束。
“來,嚐嚐這個,蠻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