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手握團扇,輕搖扇風,蔥白玉指纖細,手背上青筋隱隱可見。
旁立的仙人飛天屏風,楣板刻著紅梅,花几上擺著文竹盆景,四周環境都在襯托皇后娘娘的丰姿冶麗。
莫不是五夫人早就投入到太子懷抱?
這個騷蹄浪子,怕是也忍受不住寂寞了吧。
元智這個壞蛋,又玩了招黑虎掏心,一箭雙鵰,在曹府的心臟位置,收繳了一枚棋子。
玩得高明,不顯山不露水,居然把本宮也矇在鼓裡。
皇后柳眉越皺越緊,白皙的手緊緊攥著,圓潤指尖頂住掌心,有了淡淡的紅印。
“這是她首次改裝進宮嗎?你的人又是怎麼發現的,難道你們在秘密跟蹤五夫人?”
抱琴搖頭道:
“是否第一次無從查實,但她入宮使用的是太子玉佩,宮門千牛衛無人敢攔,推斷應該絕非首次,而這次發現完全是巧合,因為五夫人到了府門前廣場,只是聽得她的貼身丫鬟說了些什麼,她的馬車便離開了。”
“小的想到這些日子曹府不安定,怕五夫人出點啥事,派人跟上去暗中保護,沒想到她竟直奔皇城,而且是直通車…娘娘,這事怎麼處置。”
皇后娘娘纖手扶額,冷笑道:
“這叫樹倒猢猻散,她們這些前朝遺婦,亡國貴族,對曹府從來就沒安好心,罷了,先不要驚擾她,密切監視,再往下查查。”
抱琴又道:
“聽說漕幫總舵主蕭遠波,也是隨五牙船到達京師東碼頭,目前並未見他上岸來活動,以往他來京,第一個便是拜會相爺,這次不知他會拜會誰?”
漕幫可是一支強大的江湖勢力,蕭遠波突然隨蕭玉茹來京師,是否有其它目的?
這跟蕭玉茹突然進宮,密會太子爺會不會啥有關聯?
曹飛燕團扇點了點方几,道:
“這件事你們要高度重視,搞清楚漕幫跟寧王勢力有否關聯?密切監視蕭遠波的一舉一動。不過太子脾性正氣傲然,他跟寧王又勢不兩立,你且莫管東宮動向,監視五夫人和蕭遠波兩人即可,但不可打草驚蛇。”
“小的明白,不過,另外還有一事…”
抱琴說著竟跪了下來,歉疚磕頭道:
“小的忙於外面之事,對相爺這邊的安保有些疏忽,今日發覺,有人在相爺的藥裡動了手腳。”
“什麼?”
曹飛燕遽然變色,她站起身來,厲聲道:
“你…你何出此言?”
“稟娘娘,事情是這樣子的,御醫華大夫開的藥方,昨日派人到御藥房領了藥,需要從新置換藥罐熬製,舊藥罐按規定需要檢查。”
“結果在熬藥的舊罐子裡,發現藥渣中有別的成分,此藥與原先太醫開的藥方相剋,雖不馬上致人死亡,但會使人精神不清,愈來愈昏迷,這是一種慢性毒藥,說明有人存心想害相爺!”
聞言,曹飛燕差點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說得越來越糊塗了?”
曹府勢頹,相爺連續兩次吐血,生命垂危,怎麼還會有人這時候想要害他?
誰與曹府有如此大仇大恨?
難道是太子爺?
他想要誅滅曹氏,完全沒必要用這種下三爛手段啊,光明正大這才符合他的個性。
不過,也很難說,長兄之死難道不算下三爛?
曹飛燕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緊按眉頭,嫩黃長裙襬輕動,重新坐回扶手椅上,厲聲問道:
“是誰?”
明亮的陽光透過窗紙照射進來,落在抱琴身上呈現斑駁陸離的光影。
他躊躇片刻,才開口道:“咱府裡藥房的容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