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萬兩銀子,是他一輩子俸祿全部加起來,都不可能達到的。
看在這份重金的面上,鄭懷義也準備豁出去,決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繼續暗中幫助這位昔日的老長官。
這麼說來,曹硯春這五萬兩銀子,完全是一場及時雨。
活到三十七歲,這點火候他拿捏得還是很準,這就是江湖經驗和金錢魅力。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多謝鄭兄弟。”
見鄭懷義收下了這五萬兩銀子,曹硯春微微心安了些,一塊石頭落下大半。
他端起酒樽,左袖遮臉地喝下這樽苦澀的烈酒。
在旁默默陪著的曹則偉,看到這一幕,心裡實在是難過不堪。
從他小時懂事起就知,京都安國公府,曹氏家族是何等的顯赫,天下第一大族,權臣世家。
可如今,就連一向傲視群雄的父親,也被貶出京師如喪家之犬。
今晚不得不低下高傲頭顱,向曾經的部下,一個記不太清楚的帳前侍衛,現五品武職的外軍營將,屈尊地與其稱兄道弟,實為罕見。
光真是今非昔比,一曲聲未了,秋葉落晚照。
曹則偉心裡想著但還是默默陪著,看著家父與鄭懷義兩人,回憶過去那些輝煌戰績,推杯換盞地開懷大喝。
一個多時辰,平日裡酒量驚人的曹硯春,今晚卻意外地醉倒。
心裡難受,人就容易喝酒醉。
當曹則偉攙扶著家父準備離開帥帳時,思索再三的鄭懷義,叫住了他。
“世侄卻慢,明日清晨,我…我不一定來送你們,這段幾十裡的山路,你得提醒大將軍,還是要小心行軍為妥!”
說完,鄭懷義拍了拍曹則偉肩頭,又用力捏了捏他厚實
的肌肉,欲言又止。
“謝謝鄭叔叔鄭將軍,侄兒告辭!”
曹則偉非常平靜地點頭示意,然後扶著醉如爛泥的曹硯春,回到他們自己的營帳裡。
一會兒,負責在外警戒的曹治軍,楊介石,也跟著進來了。
“大兄他怎麼了?”曹治軍吃驚問道。
“無妨,我爹他喝醉了。”
曹則偉將曹硯春緩緩放在行軍床讓其躺下,並蓋上大氅之後,他回身對著二個長輩詢問道:
“十三叔,楊叔叔,你們在軍營裡面發現有什麼情況?”
“豫州軍兵營裡整體是正常的,但發現你們喝酒的帥帳附近,還有咱營區四周,有不少形跡可疑的人影。”
“還是身著黑色夜行衣的暗門。”
曹則偉聽罷不免皺起眉頭。
他想到剛才在帥帳臨別時,鄭懷義說話的神色與動作,分明是在暗示些什麼。
“兩位叔父,剛在鄭將軍的帥帳裡喝酒,鄭…”
曹則偉將剛才喝酒過程中,曹硯春與鄭懷義兩人的交談內容,詳細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