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將軍,快快請起,曹某現已不是驃騎大將軍,是戴罪之身被貶洛陽,你也無需行施軍中大禮。”
曹硯春態度十分和藹,不思有假,雙手虛托出去,微笑道:
“鄭將軍也不必怨罪,曹某也沒有等多久,權當是在外面透透氣,春天來了是好兆頭,不妨事!”
“末將先謝過大將軍,您可能不曾記得,六年前,末將曾
是大將軍帳前的一名值班尉級侍衛,今再見昔日大將軍真容,理當如此。”
鄭懷義站起身來,真心實意地解釋道。
“好好,如此曹某甚喜,這一路上遇到數位曹氏軍中舊屬,實乃欣慰。”
見到一位軍中老部下,還不忘舊情,曹硯春心頭一熱,眼眶含淚。
遙想當年,他們曹氏祖先騎著高頭大馬,揮動千軍萬馬,麾下戰將如雲。
他本人跟隨祖父和父親等族老們,運籌帷幄,屢屢決勝於千里之外,所向披靡,何等威風。
現如今,即要在朝中處處設防,如驚恐之鳥。
“大將軍一路行程,車馬勞頓,不如就在末將營內休息一宿,明日早晨,再上行程吧。”
曹硯春一看這天色確實已晚,轉頭對曹則偉說道:
“偉兒,傳令下去,咱們就在鄭將軍處宿營,晚間為父還可以跟昔日同仁敘敘舊。”
“遵命…”曹則偉抱拳離開。
“大將軍請隨末將來,待人馬都安定好之後,末將陪大將軍多飲幾樽,一醉方休。”
“好…哈哈…”
就這樣,曹硯春在鄭懷義的陪同下,馬隊開進豫州軍前營的防地,安營下寨。
隨後,鄭懷義吩咐人去準備酒菜,為曹硯春接風洗塵。
曹硯春父子兩人走進鄭懷義的中軍營帳,一股子酒肉香味撲鼻而來。
矮几上也就三個人。
鄭懷義侍衛斟滿酒,大家端杯就開始喝了起來。
從京都曹府跟自己的父親兄弟姐妹告別,已過去十日,一路上曹硯春大都吃的是肉乾,麵餅和野果子。
除了三天前宇俱羅那頓招待,這裡簡直就是美酒佳餚。
酒過三巡,鄭懷義開口切入正題。
“大將軍,今日有件事,可能您和魚俱羅將軍,險些鑄成大錯。”
“怎麼?鄒將軍請說?”
曹硯春倏地一驚,臉色大變手一抖,筷子落在地上他沒顧及,放下酒樽急問道。
鄭懷義揮手屏退左右服侍的豫軍近衛,只留下曹則偉,然後把先前的事情講述給曹硯春聽。
原來,當曹硯春的隊伍被豫軍阻擋之後,負責左右拱衛的宇俱羅一千軍士,不明青紅皂白就圍了上去。
那位宇俱羅的心腹俾將比較死板,得到的軍令是誓死保衛曹大將軍的安全。
所以,當有人阻擋曹硯春隊伍時,他根本沒考慮對方是誰,就掩兵而上。
當千餘軍馬,沒有皇帝聖諭和詔書,或太子手令等檔案,
竟敢私自調兵出關,而且準備襲擊豫州軍。
這不是明擺著搶地盤佔山頭的武裝謀反,是什麼?
曹硯春拎得清,當他聽了這番話之後,整個人像是亡魂喪魄,手一顫,酒樽被打落地上。
“那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