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張衝自以為是,拿捏朝廷的心思,倒挺準的…只派個狗屁特使…嘿嘿…只可惜孤不是昔日曹其昌...”
沉思中嘟囔的太子爺,扭過頭用他那鷹犬般目光,嗖地落在紀毅身上。
元智凜冽道:
“紀毅,你身為四品鷹揚將軍,暗衛捉手司大統領,卻給一個地方大門閥來東宮傳話,你的行為真是讓孤失望之極。”
紀毅聞言嚇得不輕。
他面無血色,慌忙辯說道:
“殿下請息怒,末將實在是冤啊,我以為殿下或許正好能用到敦煌張氏,借力順推,況且他還是朝廷正式下詔確認的侯爵勳職,才帶人上來的,末將絕無二心,求殿下明鑑!”
“孤當然明鑑,料你也沒那個膽子,否則,你還能在此說話嗎?”
元智接著咆哮道:
“去告訴張氏使者,孤忙於國事沒功夫見他,一個立國時期做過貢獻的世家,太祖也及時封了侯爵予以肯定。”
“沒想到他們以此為本錢,在敦煌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置朝廷政令於不顧,魚肉百姓,不但對孤派遣下去的州府刺史大人,進行伏擊行刺,還敢進京讓本太子接見,真是豈有此理!”
“就算當今天下最大的門閥隴西李氏,也不敢如此猖狂,把自己當成一個國家或諸侯,與朝廷來談條件?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讓這個使者滾回敦煌去刨刨根,要見本朝監國太子,可以!讓張衝自己過來,在朱雀門外按照程式,向樞密院遞上拜帖言說事由,恭恭敬敬地候著。”
“一個二品勳官的請求,孤是否答應見見,得看樞密院上疏的意見,並不是他想覲見就能見的,簡直本末倒置。”
聽聞太子爺一頓訓斥,紀毅臉色慘白,面容驚恐,整個過程連個屁都不敢放,頭磕在地上,連聲說道:
“末將明白,末將愚笨請殿下息怒。”
“滾出去!”
隨著太子爺的一聲咆哮,紀毅如同一條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地慌忙逃竄。
正在資治通鑑裡查閱、摘錄的秋風,第一次聽得太子爺的咆哮,也是緊張的心都在抽搐。
太子爺咆哮如雷,宛如一隻下山猛虎,確實可怕。
伴君如伴虎,大概就是這層意思,翻臉無情。
離開東宮,紀毅被外面寒風一激,這才驚覺自己的身體虛浮的厲害,渾身抖簌。
整個人輕飄飄的猶如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儘量自己內功強勁,在太子的氣場面前,根本不頂用。
被冷汗浸透了的身體讓寒風一吹,頓時打起了哆嗦。
自從他七歲開始習武,十二歲上天門山拜師學藝,哪怕是冬天光著膀子練功,都沒有發生過哆嗦。
可今天卻被嚇破了膽。
只是,紀毅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為什麼今日太子會發這麼大的火?
自己也是出於好意啊。
想了半天沒想明白的紀毅,強烈意識到這個問題並不是自己能解決的。
可眼下自己已經被牽扯了進來,若是不去弄個明白,稀裡糊塗他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