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智瞥了跪在面前眾人一眼,輕咳一聲,表情平淡道:
“都起來吧!現在還沒到內部追究責任的時候,孤首先要了解的是當前形勢?孤昏迷這幾天裡,有些什麼人跳了出來?你們搜查出什麼結果?紫宸殿孤的父皇怎麼樣?”
太子丟擲了一連串的疑問。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番,最後還是高進上前道:
“殿下,皇帝陛下沒啥大事,其他事挺複雜的,依老奴之見,您剛甦醒過來,還是先休息一會,現在危情已經過去,只要太子爺露一下臉,整個朝野就會安頓下來。”
元智閉目想了一下,覺得高進說得在理,當務之急就是安定,目前尚在正月期間,全國上下都還在過年。
朝廷這幾天肯定是心神不寧,頭頭腦腦的都在皇宮內外晃悠,手頭的事耽擱不少。
“殿下,在京所有四品以上官員,包括地方入京來的刺史,將軍等,都說是要在玄武門集體跪求,請太子覲見,那我們該怎麼說?”謝弼道。
想想看,監國太子生死不明,舉國上下震盪,所有官員關心太子爺生死,實際是在關注自己的命運與走向。
監國太子死了,新主登位那另當別論。
可倘若太子爺只是受傷,大家都去玄武門跪求,你若不去,恐怕要被人懷疑,不跟監國太子一條心。
甚至於被指控成奸黨分子也說不準。
現在整個京城內都在查刺客,金吾衛和鐵捕營挨家挨戶在搜尋,但凡不明身份的人,均被抓捕。
這次是人人過關。
是誰把朝中太子行蹤告訴敵人,那些武藝高強的人,怎麼混進京城,又混入皇宮的?
相關嫌疑犯已經被抓了不少,關在京兆尹府的地下牢獄裡,正在派人審訊。
一時間裡,京師上下是人心惶惶。
太子爺聽罷嚴肅宣佈:
“你們都聽著,無論是軍方武將,還是文官系統,包括地方衙門官員,決不允許在玄武門朝集跪求,孤今晚移居東宮,明日起在東宮勤政殿召見朝廷各部、院主官。”
“可殿下,你的身體…”謝弼等疑惑。
“孤的身體自己清楚,就是失血過多,其餘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及筋骨,況且孤身邊有華大夫保障,你們各就各位正常辦差去吧,不準繼續搞挨家挨戶的大搜捕,鬧得雞飛狗跳,暗衛繼續盯緊幾個藩王和曹府,千牛衛必須搞清楚刺客是怎麼進入內城來的?”元智強調道。
“遵旨。”
謝弼和紀洪兩人,各自領命忙碌本職之事去了。
高進則召集宮內大太監們,安排宮內大小事宜,特別是東宮,太子今晚要返回東宮。
丁九和姜五郎兩人,被支到屋外警衛,殿內只有秀娘一人。
太子握著她的手道:
“秀兒,現在人都走光了,你給孤講一下,我昏迷之後這三天三夜裡,都發生了哪裡事,詳細講來,好嗎?”
秀娘目前是局外人,她的敘述肯定真實,元智想從她的嘴裡,瞭解三天裡宮中動靜。
防範措施最為嚴密,保衛等級最高的皇宮內城,居然發生這種大規模行刺,讓元智心有餘悸,不寒而慄。
他目前能相信誰?
需要重新評估自己身邊的所有人。
“嗯。”秀娘點了點頭。
經過這次事件之後,秀娘一下子似乎成熟多了,也理解到太子爺的種種不容易。
這個太子,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既然結為夫婦,那就得同舟共濟。
話說四天前,也就是正月初五那天夜裡,秀娘從洞裡面出來,第一眼看見侍衛姜五郎。
他正帶著一群侍衛,舉著火把扯著嗓子到處叫喊太子在哪裡。
“姜壯士,姜五郎!”
姜五郎聞聲猛地回頭,火光下見一位秀麗女子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