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雙膝一軟便跪在曹飛燕跟前,泣聲道:“奴婢無狀無德,請皇后娘娘責罰!”
曹飛燕也是裝模作樣地端起茶盞,既不應下,又不讓馨兒起來。
韋氏用心險惡,想讓皇后娘娘背上濫殺之名。
她慢吞吞撥茶沫,吹涼了茶水,待一口入喉,這才開口道:
“罷了!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韋氏,她可是你的奴婢,又是護主心切,情有可原,本宮豈會責罰她?不過,本宮今日總算搞明白了,何為‘狗似主人’說辭。韋氏,回去要嚴加管教才是,否則,丟的可是你寧王妃的臉。”
曹飛燕這個皇后娘娘,可不只是花瓶擺設。
她甩出去的這記耳光,打得很響亮。
韋夢瑤直接懵懂了,竟一時想不出什麼法子還擊,只好狠狠地盯著貼身宮女罄兒,嚴厲訓斥幾句。
屋裡一下子寂靜無聲,彷彿空氣都凝固了,只聽得每個人的呼吸聲。
可就是這樣,韋夢瑤卻還厚著臉皮不肯離開。
曹飛燕當然不好驅趕,人家畢竟是藩王正妃,是貴客,雖說她們之間相互鬥嘴賭氣,可雙方臉面都沒撕破,基本的待客之道,還是要有的。
皇后喝了口茶,便又開口詢問道:“聽說世子和幼子也一道進京了,那他們人呢?”
提到兩兒子,韋夢瑤露出一臉的慈愛,嚴肅道:
“世子跟隨宮裡幾個皇子,王世子打馬球去了,幼子他隨寧王晉見太子去了,臣妾也是先見過監國太子,只不過他們男人聊的事臣妾不感興趣,這就先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待會兒寧王便會帶著幼子過來,給娘娘請安。”
“不用了。”
曹飛燕聽聞,像吃了蒼蠅似的難受,“玉兒,派人去東宮告訴寧王爺,就說他不必過來請安了,過幾日太極宮宴席上見吧,就讓小王子單獨過來,讓本宮瞧瞧,晚餐就在福寧宮,然後本宮派人送回孃兒倆回王府。”
“遵旨。”碧玉連忙派了小太監騎馬而去。
只有一炷香功夫,小王子元啟聖到了,是大內總管高進親自用太子便輦送他過來。
見小兒子進來,韋夢瑤便令他過來給曹飛燕請安,笑道:“娘娘,這是臣妾的幼子啟聖。”
元啟聖則規規矩矩地向皇后娘娘請了安。
曹飛燕打量了一眼,十三歲的男孩兒,雖然先天不足,但身量並不矮,不過有些纖瘦,面色蒼白,血色不足。
相貌與寧王有七八分相似,倒是看不出韋夢瑤的影子,可見元氏血統的強大。
寧王與韋夢瑤共有三子兩女,長女就是遠嫁東突厥的文成公主元環。
曹飛燕淺笑道:“啟聖原來已經長這麼大了,想當年你們離京的時候,他還沒出生,他是第一次進京的吧。”
“娘娘說的正是,歲月如梭,一轉眼孩子都大了,我們也都老了,聖兒知書達理,就是身體虛弱了點,得了肺癆,王爺一直很喜歡這孩子。”
韋夢瑤說著紅了眼,甚至還抹了抹眼淚。
曹飛燕並不搭理韋氏,太差的演技。
元啟聖哪裡曉得皇后她們都在演戲,見母親露出些許哀傷,他上前撫摸她的背,安慰道:
“母妃請別難過,富貴榮華自有天命,況且太子請了華大夫給孩兒瞧過了,堅持治療兩年,針灸加湯藥,能有所好轉。”
“什麼…兩年?你要在京城裡待兩年…你父王同意了?”韋夢瑤聽罷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