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可上表請罪,一份給郭威大元帥,另一份給瓜州道大將軍府,就說當初來伊州不過數月,駐屯軍軍紀松馳,治安巡檢不力,而這大半年以來,將軍致力於整頓軍紀,提高整體戰力士氣。”
“對於伊州互市治理成效顯著,將軍節制大半年來,交易量同期增長二倍還多,另外,對西突厥擾邊傷民事件,將軍正在派人交涉。”
鄒百川微笑著侃侃而談。
曹治平先是一愣,接著便是兩手一拍,道:
“說得好啊不愧為軍師,看得準,這大半年整頓軍紀,提高士氣,互市交易量增長,這可都是實打實的大事,本官可沒有半點瞞報,相信章傑本人到時候也能看到。”
鄒百川聽得讚賞頗為得意,他搖了幾下摺扇補充道:
“章傑只是擺設,主要是郭威,而他目前最愁眉不展的,恰恰是開年之後的軍費,若六公子主動上貢錢糧,郭帥一定會十分高興,作為交換條件,他對你這邊會從輕處理。”
“朝廷如今巴不得邊境安靜,很有可能採取跟賀魯談判方式,爭取和平解決這次東西突厥武裝衝突,自然不會因為這一件事,便向西突厥興師問罪,咱們可以讓對方賠些銀子,反正賀魯有的是金銀,朝廷便沒有理由責怪將軍了。”
“順便給葉大將軍再上貢些什麼,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幫你說話!”
曹治平聽罷,臉上堆起了笑容。
可笑臉只維持了瞬間,眉宇間還是愁容滿面,“這倒是不錯,但本官還是很困惑,這件事本就是一件刑案,一件涉外刑案而已,這在數千裡邊境線上,這種涉外刑案屢有發生,每年幾十上百起,為什麼這一次朝廷如此大動干戈?”
鄒百川一笑道:
“以我的估計,此事還是跟軍備經費有關,江湖裡始終有一個傳言,那就是曹府有個地下錢莊,還有地下武庫和金庫,據傳,朝廷和各派勢力都在追查。”
“你是說…”曹治平探詢地看向鄒百川。
“還記得半年多前,你上任之初少族長到敦煌來嗎?”
“當然,大兄也是關心小弟。”曹治平嘴上如此說道,他也終於想到這一點。
“也不盡是這樣,您說的是明面上的文章,暗面上他是來安排西域軍械庫和地下金庫的,說明上面,乃至太子爺那裡,已經有人奏過本,暗衛首當其衝。”鄒百川沉聲道。
曹氏家族的整個地下錢莊,軍械、金庫等,都是曹氏嫡系的子女在管,像旁系庶系子女,因為沒有家族財產繼承權,也就不允許插手關鍵賬目和分號管理。
以往,都是曹其昌親自管理,現在,他逐漸移交給曹硯春,曹硯夏倆兄弟在管,曹硯秋今年開始,也涉及一點。
像曹治平這些庶子,根本不允許過問,這讓他心裡面不禁有些不滿。
“鄒先生,你長期分管家族在西域的交易與買賣,你總該知道點什麼吧。”
曹治平見鄒百川有些遲疑,咧嘴一笑道:
“你放心,我也只是隨便問一下,反正我們沒有支配和繼承權,有些事咱們也沒必要自己找麻煩,能裝聾作啞最好,有人感興趣就讓他們查好了,有些事本將確沒具體參與,只是協助並提供方便。”
“六公子明白就好,少族長平時做事太過大膽,高調,遲早要出事,現在,曹府走私軍械和緊俏物質的傳聞,是此起彼伏,我們這些跑腿的可要注意點了。”
“嗯,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咱們的人和家族派來的人,敬而遠之。”
“老夫明白,這就去辦…”說完,鄒百川轉身準備離開。
“鄒先生請等一下,這事不急…”
“六公子還有甚吩咐?”
“你說這章傑是誰的人?”
曹治平問的這個問題,著實讓鄒百川有些摸不到頭腦。
現在朝廷里人員變化太大,調整得變幻莫測,大批新人上來,這朝中派系亂中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