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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營寨外寒冷刺骨。
龍劍飛部和趙三春部合計一萬五千名軍士,戰死約五千餘,傷員則有六千餘,尚有戰鬥力的不到五千。
人馬開始撤離戰場,所有後勤輜重人員,民工等自發組織起來的救護隊,馬上投入進來。
他們用土擔架抬回受傷未死的兵卒,到大營救治。
大營戰地醫院,變成了大堆場,六千餘傷員集中在冰涼的地上,不時傳出慘叫聲、哀嚎聲。
二十幾名軍醫忙碌奔走,手術檯上需要他們去拔除箭頭,止血消炎和包紮,有的還需要截肢。
實在是忙不過來,簡單包紮就由後勤輜重人員來做。
偌大的治傷區,到處瀰漫著肉質燒焦的臭味,和濃濃的生石灰味道。
死亡的軍士銘牌集中起來約有六千名,經認真核對登記之後,將上報兵部,還要在忠烈祠設立祭壇、牌位。
然後是行政署通知家屬,發放撫卹金等等。
戰場清理完畢之後,郭瑞要求用輜重馬車從戰場上運回傷員。
部隊要在大營後山舉行遺體告別儀式,郭瑞率全體官兵參加。
隆重的遺體告別結束了,挖深坑掩埋屍體,在存放屍體處撒上石灰消毒。
處理完陣亡者的亡靈和屍體,郭瑞不顧上渾身疲憊,率趙三春,龍劍飛等將領,來到大營醫院看望傷員。
現場到處是血跡斑斑,斷腿殘肢。
古代軍醫慣於火烙療法,這是止血,處理傷口,防止炎症最好的方法。
同時,生石灰有抑菌防腐止血作用,軍醫少量用於箭傷
口,散彈和刀傷口等外傷的傷口處。
郭瑞他在眾人的陪同下,正在逐個慰問傷病員。
作為部隊的最高領導人,戰時這些事情必須要做的,事必躬親,這是提高士氣,安撫傷者的最大手段。
忙完這些,已是午夜之後,郭瑞回到中軍帳篷,吃了些乾糧,喝了酒和馬奶子茶,顧不上脫去血跡斑斑的鎧甲,倒頭便睡。
三更天剛過,就有斥候前來稟報,說突厥兵在開灶餵馬,被參將擋下。
一會兒,陸續有斥候稟報,說是突厥在集合隊伍。
參將們這時候不得已,叫醒才休息一個多時辰的少帥郭瑞。
郭瑞用冰冷的雪水洗了把臉,立即傳令升帳。
“諸位將軍,突厥應該還有所謂虎師七八千,加上守塞馬匪,一萬不到,而他們的精銳附離子傷亡不算大,有接近四千,綜合戰力比咱們強。”
“不可預測的是回鶻族兵,至少在數萬,不出意外,他們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大機率會加入,我們的風險就更大。”
“所以,我決定全面防禦,充分利用我們弩弓陣,拋石機等給敵人予沉重打擊。”
這訊息來的太突然,現場一下子靜謐下來,然後響起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荒漠上野戰,中原兵再怎麼彪悍,也不是突厥人,回鶻人的對手。
可是陣地防禦戰,這是中原軍隊的強項。
隨即,郭瑞下達作戰方案。
這次防禦,全部由定襄郡的蘭天鶴所部承擔,龍劍飛和趙三春兩殘部繼續休整,作為總預備隊。
防禦戰術上,郭瑞充分利用自身裝備優勢,佈置三重防禦線,打擊敵人。
第一重,是三十幾架拋石機,二百架車弩,進行五百千步的遠距離打擊。
第二重,是一百五百步的中距離打擊,集中雙人弩,五連弩,騎弩千餘架,密集型重創敵人。
第三重,則是長槍陣,字尾箭手弓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