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配繁顫抖著抬起手來,輪番指著雷玉濤、張建林的鼻子尖,怒罵道:
“你…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傢伙,可記得施老將軍臨別時的囑託嗎?”
嘿嘿,囑託當然記得,可並沒要求大夥跟你一起去死,陪葬啊!
愚蠢,自私!
雷玉濤面無表情地瞥了吳配繁一眼,沒有吭氣回答,可目光中流露出來的,卻是一片鄙棄。
“吳配繁此話差矣!雷營將他們的所作所為,正是在遵循施老將軍的教誨,囑託!”
瞧著吳配繁失魂落魄的樣子,曹治平躊躇滿志。
他大笑著站起身來,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走到吳配繁跟前,低沉道:
“施老將軍在時,上下齊心,軍令統一,有誰敢不經他示下,私自調動一兵一卒?你現在還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吳配繁一時語塞,他一跺腳,指著雷玉濤張建禁二人厲聲道:
“你們…你們會後悔的!”
他深感大勢已去,就像只鬥敗的公雞,低聳著頭一把撥開,擋在自己前面的吳配芝,向帳外走去。
曹治平笑容一斂,郎聲道:
“本將軍令如下:吳配繁目無王法,藐視主將權威,私自調兵出營未遂!即刻拖出帳外重杖四十軍棍,解職押送回其府邸,嚴加看管,待本將把實情報請河西道行營,再行定奪!”
他恨不能現在就斬了吳配繁。
按終晉帝國軍律,非戰爭期間,但凡偏將以上軍職的晉升和處罰,須上報行營大將軍批覆,報兵部報備,方能生效。
所以,他只能先打一頓殺威棒,解職押回住所監視居住,等待上報。
曹治平在兵部待有十年,相關條例與流程清晰。
他現在是勝券在握,當然是冷靜處置,做到合法合規,滴水不漏。
重打四十軍棍,差不多半條命沒了。
吳配芝畢竟是吳配繁堂弟,眼看著兄長受挫,內心還是有些不捨和難過。
他欲跟出門去,卻被雷玉濤一把拉了回來,拽到曹治平面前,沉聲道:
“吳部率,還不快向主將大人請罪!”
吳配芝一愣,也知道雷玉濤是在保全自己。
想到族兄剛才的確太魯莽,不自量力,現敗局已定,自己可不能再跟著陷進去陪葬。
識事務者為俊傑,現在站隊也許還來得及。
只見吳配芝馬上單膝跪地,抱拳躬身道:
“卑職事先確不知事由,感情用事,盲目違抗將令,自感愧疚,請主將大人責罰。”
“主將大人,吳配芝在升帳之前,跟咱們幾個在一起,確實不知這事的原尾,還請主將大人明鑑!”
雷玉濤抱拳躬身幫著說話。
“主將大人,請饒恕吳部率這次魯莽吧。”
張建林等其它四位部率,一起為吳配芝求情。
看到這一幕,曹治平心裡猶如五味雜陳,既高興又忌憚。
高興的是第一營上下情同手足,雷玉濤的確是個將才,在第一營裡威信頗高。
正因為如此,他又忌憚。
不過,這事也好辦,今後將他們分拆出去,既能提升下面戰力,又可能各個擊破。
吳配繁倒了,所謂樹倒猢猻散,這個吳配芝也蹦達不到哪裡去。
時下正需用人之機,當然以拉攏收買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