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萬里孤影,看不見太陽,這天空之中,永遠都是那一幅昏黃模樣。
何沐風此刻正揹負著蘇知鳶步履蹣跚的走在這朗朗晴空之下。
他們不知道走了多久,這該死的天氣根本就看不出時光流逝,千篇一律的昏暗。
蘇知鳶在經歷開元界門後,被小子一下推到,施法斷了,生命力卻並沒有回覆多少。連站起身子都困難。
三千青絲還多了兩卷白雪。
哭著又笑了,狠狠罵了何沐風兩句傻子,便被傻子無情的背在了肩上。
法陣發動以生命為代價,需經二八年才能再次施法,兩人都是苦笑著討論這輩子恐怕都要在這無聊的天地間過活了。
何沐風留下來是突然的心思衝動,也是長久的壓抑。
她太像自己想成為的人了,何沐風看著喜笑顏開,面如桃花的女子,腦中赫然想到朝霞峰渾渾噩噩的自己。
其實走的都是同一條路,自己跨出圈地為牢,以半品靈根掙脫世人鄙夷,抗衡命運。現如今好不容易跨上了幾步,可那神秘人的出現,一句無關痛癢的廢話,卻將他磐石根基徹底擊穿。
從出生,雖然這半品廢物的名頭給自己帶來莫大的臭名聲,但到現在,說到底這一切都太過順當,自己實力平步發展,放在同齡人中,那當是絕無僅有的強大。
這讓自己驕傲了不少,竟然能走到如今。可是自己卻低估了這條路上真正的敵人。跨上這條路,同齡人中的出類拔萃在這浩瀚修真大道中,宛如蚍蜉。
而何沐風要撼動的是那天地大道。
一路走來,何沐風依然在襁褓之中,只是學會了耀武揚威。
裴文,這樣一個天降之仙是他最堅實的保障,從未謀面的母親留給自己的那也是舉世無雙的底牌。
他並沒有走出朝霞峰,只是把山門搬進了自己的心中。
你真的太弱了,所以才只能選擇。
的確,說要好好保護的杜小小,卻連一個三九天劫也抵擋不住,要不是百里王河,他與杜小小的命早就丟了。侯寧這樣的一個狠心小人,自己也誅殺不了,連勝都勝得那麼勉強。
就像現在,生死去留,卻也在蘇知鳶的選擇之中。
“那兇獸怎麼都不見蹤影了。”
背上的蘇知鳶說道,此刻兩人早已離開地洞,走了不知多久,卻依然看不見那成群結隊的雍和獸和九頭相柳。
“那其實都是些有組織的吧,兇獸智弱,哪裡有這樣成群結隊的圍堵。”
何沐風想到的是蛇頭上的猙獰面具的神秘人,秘密不解實在太多,現在的何沐風已經懶得再想。
不過這神秘人倒是真正推了他一把,何沐風想賭把大的,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後生。要麼死在這,要麼跨出去,成就自己無上天道。
一前一後,兩人雙行,卻只有一雙腳踩在地上,蘇知鳶這術法耗力奇大。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
這天地間,好像也並不是黃沙那麼單調,偶爾會有一些枯樹小林,光禿禿的。
可吃的就沒有了,只能挖出一些地柑子。雖然蘇知鳶已成元嬰,辟穀三年也是毫無問題,可是現在卻並不能了。
本來苦力的何沐風在餓極時,偶爾打上了早已分散遊蕩的雍和獸的主意,在打死一隻準備烤了吃時,卻被還在執著的蘇知鳶抵抗。
她實在不敢對這個怪模怪樣的東西下嘴。
無奈,何沐風也只能隨她。
經過幾日的流蕩,辟穀失敗的蘇知鳶終於不負眾望的暈倒了。
等她再次醒來時,是被一股濃濃的肉香味給迷醒的,看著火堆旁何沐風手裡的一小塊熟肉,拼命嚥著口水。
“這什麼?”
“兔子。”
蘇知鳶驚訝,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還有兔子?她不太相信。況且那明顯也不太像兔子。
“那兔頭呢?怎麼就只剩只腿?”
“吃了啊,反正你不吃肉,喝點水吧,可能會好些。”何沐風隨意的指了指放在她旁邊的一壺水,自己倒是撕下了一塊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聲音奇大。
看著如此焦黃噴香的肉味,又看了眼腳邊的水壺和一捧地柑子,蘇知鳶實在餓不住了,突然伸手來討要兔腿。
但何沐風卻是連連搖頭,哪裡肯交,嘴裡含糊說著你吃齋不吃肉的。氣的蘇知鳶狠狠的丟來一坨泥土才如願以償。
風捲殘雲,也顧不得女孩子形象,沒一會兒就吃的一點不剩,還意猶未盡的悄悄吮了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