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見他捂著腦袋蹲在地上,一副不甘失敗的模樣,心中對他有些同情,嘆道:“孫公子,其實對楹聯本是趣事,茶餘飯後閒談莫論,有利於開動腦筋增添情趣。但若以此為傲,覺得自己有幾分才華,便排斥同濟,自覺高人一等,那便是大大的不應該了。需知才學並非你用以傲物的資本,而是為國為民的工具。用對了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用錯了則是禍國殃民的害事。唉,汴京暖風醉文人,筆墨風流入仕門。對酒當歌常作樂,不思沙場英雄魂!”
此言一出,城南書院所有人大驚失色,如同看怪物一樣看向唐安。方才夫子論學時,藍海棠便是憑此詩更改了格調,為自己的論點進行了有力論證,想不到真正的作者就在自己眼前。
蕭佩欽一臉驚訝道:“這位小兄弟,這首詩是你做的麼?”
唐安點了點頭,虛榮心小小的滿足,道:“正是。”
“難怪,難怪。”蕭佩欽一連說了兩個難怪,深深看了藍海棠一眼,道:“名師出高徒,這般有思想的學子,也唯有唐夫子你能教的出來了。”
藍海棠心中頗為得意,表面卻謙虛道:“蕭夫子客氣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葉丹崇站了出來,看著唐安道:“據聞這首詩乃是洛神夜一位高人怒斥眾才子時作成的佳句,丹崇對此也有耳聞。而且聽說此人還言道‘朱唇一抹百媚生,海棠萬頃無顏色’,用以形容藍海棠小姐動人的美態,贏了洛東辰洛大哥一籌,想來就是兄臺你了?”
藍海棠聽了這句話,俏臉不由得一紅,怕別人看出什麼端倪,悄悄往後退了退。
識貨,有眼光!唐安哈哈笑道:“不敢當,只是僥倖而已。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城南書院葉丹崇!”葉丹崇抱拳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也是你作的了?”
唐安笑的更加得意,連連搖頭:“妙手偶得,妙手偶得啊!”
前面一首詩眾人還聽過,至於後面這一首,唯有程採和才聽過。眾人低頭細細品味,竟覺得越讀越有味道,將那種農民耕種不易的艱辛表達的淋漓盡致,這也是唐安做的麼?
李墨玉等人越看唐安越是欣賞,一幫地字班的學生自不必說,臉上都寫滿了驕傲。而城南書院的人表情就複雜了,一個個臉色尷尬,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彷彿為唐安不是出自城南書院而大感惋惜。
“如果真的是你,那就難怪了。”葉丹崇雙目中燃氣熊熊戰火,對委頓在地下的孫登科道:“輸給大名鼎鼎的唐公子,也不算失了體面。登科,退下吧,你不是這位唐兄的對手。”
孫登科縱然狂妄,但輸了便是輸了,沒有任何理由可言。而且對於葉丹崇,他是打心底裡佩服,聞言一臉屈辱的站起身來,瞪了唐安一眼,道:“你不要得意,他日我學有所成,必定還會找你的!”
唐安微笑道:“隨時恭候。”
孫登科一退,場上便只有葉丹崇和唐安二人。
兩人一個是風流倜儻的翩翩佳公子,一個是吊兒拉高檔一身下人打扮的邋遢小書童,彷彿兩個世界的人忽然照面,身份樣貌打扮氣質均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唐安驚豔般的表現已經完全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如果墨玉書院此時還有一個人有資格站在場上,那便是唐安無疑。隨著他的歷史不斷被人翻了出來,滿屋子的人沒有一個敢小看他,就連對自己的得意門生抱有絕對信心的聶冠中都是一臉愁雲,已然將唐安看做了對葉丹崇有著巨大威脅的對手。
沉默,壓抑,緊張,期待。
萬種情緒醞釀在所有人的心中,學子們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一個細節。不知不覺間,他們的手心都以佈滿了汗水。
他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當屢創奇蹟的唐安遇到聞名遐邇的才子葉丹崇,這一場龍爭虎鬥,到底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葉丹崇不為外界影響,瀟灑的一笑,道:“城南書院葉丹崇,討教唐兄高才!”
唐安淡淡的伸出手來,道:“請!”
(龍爭虎鬥求票票!書院論學這段寫的怎麼樣?給點意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