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一下,這是為什麼嗎?”我並不覺得自己有在姜芳面前討價還價的能力,她表現出來的手段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來形容都不過分。
姜芳似乎也不想勉強我,她開口道:“要去做一件事,我還需要一些力量。但我現在···還不夠,要從這個石靈身上取些。”
“它會給你?而且,天懲怎麼辦?”我猶豫地說,說實話,我不知道為什麼姜芳要先告訴我石靈的事,又告訴我天懲的事,最後才要我幫她解除石碑的封印。
如果她不告訴我這些,恐怕我還不會這麼猶豫不決。
姜芳似乎知道我會問這個,她臉上的表情有一些淡淡的無奈,道:“我不想騙你,因為這一切都會產生些後果,你需要知道這些。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我會去尋找一些別的途徑,去得到一些必要的力量。”
聽完姜芳的話,我沉默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那巨大的石碑。
這就是姜芳特意讓童男把我帶來的原因吧,因為這塊石碑是用我的血開啟的,所以也需要用我的血來進行解封。
“我不知道你在謀劃些什麼,但我真的想知道,你···究竟還是不是芳姐?”我有些掙扎地問出了這個我無比在意的問題,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盯著姜芳的臉,想從她的表情上得到哪怕一丁點有用的資訊。
但結果是我失望了,姜芳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她的眼神,有一些熟悉,又有更多的陌生。
“紹紹,我在做的事,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但不是現在,現在你知道了,只會迷茫於日後的路。”姜芳輕嘆了一聲,一頭秀髮被狂猛的勁風吹得亂舞,但那可怖的血氣卻未能侵襲到她身邊哪怕一絲、一寸。
“那你···還是芳姐嗎?”我弱弱地問,即使有玉如意的保護,我也感覺自己的精神在被血氣中強烈的精神波動碾壓著。
姜芳微笑了一下:“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咬了咬牙,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姜芳的眼神瞬間變了,變得無比的威嚴,彷彿一瞬間沖淡了血氣中屬於石靈的精神威壓。
一滴血,從我的指尖飛出,濺在了玉牌上。
也在這剎那,原本就虛淡的石碑徹底變回了小小的玉牌,接著衝騰而起。
也在這時,一隻巨大的石手從大地之下抓了出來,無盡的血氣如狂濤般湧向四面八方!
“哈哈哈!我出來了!”妖靈那讓我毛骨悚然的聲音迴盪在墓室之中,讓我不禁臉色蒼白,即使有玉如意的保護也搖搖欲墜。
“定。”這時,姜芳朱唇啟閉,如命令一般地說出了一個‘定’字。
接著,我難以置信地看到一盞銅燈居然浮現在她的手上,而且那銅燈···居然被點燃了!
蒼藍色的星星之火在銅燈的燈芯上跳躍,而那不起眼的銅燈竟然真的生生定住了這一方即將要碎裂的大地、即將要噴湧上高天的血海!
“誰?”破封的石靈顯然也察覺到了異樣,他的聲音在囂張中多了幾分謹慎,但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的大半石體都已經掙脫出了地表,而且在蒼灰色的石體表面遍佈著血色的紋路,就像是一條條的血管一般!
他的目光開合,彷彿是兩道閃電在霹靂作響。若不是銅燈定住一切,我甚至不懷疑整個墓穴都會因為這一個眨眼而坍塌毀滅!
當然,也包括了墓穴中的所有研究人員。
除了拿手掌銅燈,如神明一般的女人。
這一刻,我真的覺得姜芳的身影以‘神明’二字形容,絲毫不過分。
她手託銅燈,靜靜地與石靈對視,然後開口道:“你以成血修羅之身,我今日便借你一身元力。念蒼天好生之德,不傷你命。”
“是你。”妖靈認出了這個女人,在看到她手上點燃了的銅燈時不禁吃了一驚。
然而他已經修成堪與天神爭鋒的血修羅,又怎麼會把一介女鬼放在眼裡。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狀態,你也不是完整之身,不過是一縷殘魂不散而已!”妖靈森森冷笑,“既然你把點燃了冥火的銅燈送到我的面前,我正好可以藉此為契機,再上一層樓!”
說時遲,那時快,妖靈突然出手,大手一抓竟然能突破被銅燈定住的空間,一把抓向姜芳。
妖靈發出殘忍冷笑,來奪銅燈。
銅燈之火灼灼,彷彿是要做抗拒。但在這時,姜芳卻將一根手指壓在了銅燈之上。
“你想要?便拿去。”姜芳淡然地說著,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將八銅器之一的銅燈。拱手送給了已經強橫無邊的妖靈。
妖靈似乎有點意外,但更是得意冷笑,毫不客氣地將銅燈接到了手中:“你未免,太託大了!”
姜芳卻很淡然,眼神平靜地道:“昔年我曾與天平坐,今日無銅器在手,便斬不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