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生支吾著說:“宋小姐,他好像是感染了什麼病菌,我們正在查……”
我這時已經到了病床邊,看到那工人的臉色,心裡不禁咯噔一聲,知道不祥的預感還是應驗了。以觀炁來看,床上這個病容憔悴的男人臉上繚繞著一團黃色的氣。
毫無疑問,是單羽飛之前說過的屍氣。
“大小姐。”我叫一聲宋安娜,下巴往門外示意了一下。宋安娜看到我凝重的臉色,立即會意點頭道:“你們都先出去。”
醫生們面面相覷,卻也沒多話,一一魚貫而出。等病房裡除了已經意識不清的病人,就只剩我和宋安娜後,宋安娜立即問:“他怎麼了?”
“感染屍毒了。”我邊說邊掀開被子,頓時聞到了一股很不舒服的臭味。宋安娜立即捂住了鼻子,但沒有退開,而我在病人的身上看了看,最後在胳膊上找到了三道青到發黑的抓痕。
“來的還算及時,應該有救…”雖然這麼說,但我心裡其實也是七上八下的。
冥門出身趕屍派,但屍門才是真正對屍變研究的行家,我所知道的可以說是皮毛中的皮毛。只是現在我知道的這點皮毛,可能恰恰是唯一能救人的稻草。
我拼命回想著單羽飛之前跟我講過的屍毒處理方法,最好的是用湘西清冷泉的泉水,在沒有的情況下也能用別的東西代替。
“大小姐,幫我去弄袋糯米,還有茶葉,再燒一壺熱水來。”我一邊說著一邊將病人的袖子捲起來。
宋安娜對被我吩咐顯然有些不滿,但在這時也沒有耽擱,立即到門外向別人吩咐了下去,不一會兒一整袋糯米還有一盒茶葉,一壺熱水就被送了上來。
看到那二十斤裝的糯米袋,我多少是有點愣的,這埋人呢?
用糯米茶葉混在一起在傷口處做了應急處理,又用糯米泡水,泡出糯米水後給病人喝下。換下傷口處的糯米時,雪白的米粒顯而易見的沾滿了黑青色的惡臭液體。
宋安娜從沒想過人體能分泌出這麼噁心的液體,要不是在我面前,她可能都想吐了。
而我沒空嫌惡心,反而鬆了口氣。
屍毒還能被吸出來,說明還有戲,不然屍毒攻心,神仙來了都沒轍。
“大小姐,還有幾個傷了的?”我問。
宋安娜看了看臉色好了些的病人,有些訝異地看著我,反應了一會兒才道:“還有兩個吧,也在這醫院裡。”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道:“帶我過去。”
第二個病人也同樣是被抓傷的,在糯米和糯米水的作用下也拔出了屍毒,只要再經常更換糯米即可。
但在第三個病人雖然是受傷時間最短的,但看到傷口卻讓我大皺眉頭,因為他不再是被抓傷的,而是被咬傷的。
而且這個病人也不像其他人那樣是昏迷不醒,而是發著高燒,不停的胡言亂語,在零散的詞語裡,我聽到了幾個十分敏感的字眼。
譬如:殭屍、紅毛、鬼……
這類詞語混在一起,無疑構築出一幅可怕的畫面。我腦袋裡不禁轟了一聲,下意識浮現出血屍的恐怖樣貌。
難道在建築工地隱藏著一頭血屍?怎麼可能?血屍不是應該被千年白骨都消滅了嗎?
想到可能還有一頭血屍倖存,並隱藏在東花市中,不禁讓我毛骨悚然起來。
那不是我可以對付的級別,而我之前去拜訪千年白骨的時候,它的孤冢也封閉了,像是在裡面進行著什麼蛻變。
如果真有一頭血屍,無疑將是一個恐怖的大患,稍有不慎,東花市將生靈塗炭!
“你怎麼了?”宋安娜見我臉色變得難看無比,有些擔心地問,“是不是他沒救了?”
我回神,看了眼病床上的那個工人,暫時拋開了腦中的雜亂思緒說:“他是被咬傷的,糯米對他沒什麼用。得去湘西的清冷泉,裝來清冷泉泉水才能救他的命。”
我本想說坐大巴去往返兩天可能來得及,但沒想到,宋安娜的財力再度讓我受到了衝擊。
“那就去,我安排飛機。”
“誒?”
我愣愣地看著宋安娜出門打電話,再度感覺到了,我和她之間生活層次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