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謊言卻收穫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當陳安“表明”自己政府身份的時候,誰能想到張德勝的態度立刻急轉直下,甚至竟然發出了逐客令,明確表示不歡迎的態度,同時他注意到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在他和張德勝說話的時候,周圍人都閉口不言,目光飄忽,明顯是有意閃躲。
單從這點可以看出,張德勝在這個倖存者群體具有壓倒性的地位與威信,若非如此,正常人在聽聞新政府準備救援招攬他們的時候,恐怕早已歡呼雀躍,畢竟有條件的情況下,誰願意每天朝不保夕的生活在喪屍遍佈的環境下?哪怕有人敵視政府不肯離開,可不至於所有人都抱著敵視的態度吧?
偏偏張德勝發話後,一個站出來說話的都沒有。
有蹊蹺啊!
此情此景自然是引發了陳安的懷疑,可惜他政府身份是假的,且沒心情探明究竟,既然張德勝想當他的天台土皇帝就讓他當去吧。
秩序崩壞的時代最容易誘發人性的黑暗面,發生什麼樣的駭人事情都見怪不怪。
交流不歡而散,張德勝依然給陳安提供了一個帳篷休息,只是他的帳篷獨立在天台邊緣,完全與其他帳篷隔離開來,而剛才拉他一把的兩個年輕人便守在帳篷區外圍,時不時警惕地瞄上陳安一眼,透露出來的意思不言而喻。
雖然陳安不打算干涉他們內部的事情,但如果有人主動上門求助,他未必會真的袖手旁觀,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人可以自救,可一個連自救都不敢,只會妄求他人出手救助的人,這樣的人陳安是根本不予理會。
再者,希望張德勝千萬別抱著作死的想法謀害自己。
一夜無事。
陳安睜開眼睛,似乎有些遺憾地輕嘆了口氣。
出了帳篷,張德勝正在不遠處與幾個年輕人交談,察覺到陳安醒來,他立刻暫停談話,轉身來到陳安跟前面無表情道。“我們等會準備去搜羅必要的生活物資,到時候你和我們一同下去。”
“好的。”
陳安點點頭,沒有多餘表示。
片刻,在張德勝的目光示意下,一個個年輕人肩背大包的從繩梯處爬了下去,而陳安是倒數第二個,等張德勝最後一個爬到地面,上面自然有人把繩梯慢慢收了回去。
“接下來你準備去哪裡?”
分道揚鑣前,張德勝有意詢問了陳安一句。
“請問這座城市還有類似你們這樣的倖存者群體嗎?”陳安望著靜謐無人的街道。“如果有的話,我打算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
“有的,但我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張德勝不動聲色道。“以前我們在城市裡四處蒐羅生活物資的時候便遇見過其他倖存者。”
“人多力量大,難道你沒有拉攏團結過他們嗎?”陳安道。
“有的,很可惜失敗了。”張德勝看著陳安耐人尋味地說了一句。“總有人有著自己的理由不願與其他隊伍融合。”
“像你一樣嗎?”陳安呵呵笑道。
“或許你是誤會了我什麼。”張德勝聳聳肩道。
“你應該知道我們政府在收復領土的時候遇到過很多類似你們這樣的倖存者群體。”陳安想起了曾經野狼團聽說的事情故意說道。
“後來呢?”張德勝淡淡道。
“該死的都死的。”
陳安笑了笑,大步邁向遠方,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所以,祝你未來好自為之了。”
“好自為之……我會一直很好的。”
看著陳安漸行漸遠的背影,張德勝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後向著跟隨下來的年輕人大聲喊了句。
“今天每人最少都要收羅兩百斤的生活物資,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告別張德勝以後,陳安逐步向著市中心走去,在各個交通要道基本都讓車輛堵死的情況下,最好的代步工具莫過於腳踏車與摩托車,許多機動車無法通行的地方,腳踏車與摩托車卻能穿梭自如。
騎上一輛廢棄在路邊的山地腳踏車,陳安便不停穿梭在大街小巷裡,碰到實在無法騎行的路段,他乾脆直接扛起腳踏車越過,等到合適的路段繼續騎行。
“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乘著風遊蕩在藍天邊,一片雲……”
空曠寂靜的環境氛圍下,騎著腳踏車的陳安偶爾會充滿興致地引吭高歌,絲毫不在意驚動隱藏在黑暗裡的喪屍,換作那些苟活在這座城市的倖存者,哪怕是白天他們都不敢鬧出一點動靜,萬一引出了變異喪屍,想哭都沒地方哭。
陳安則恰恰相反,他是巴不得變異喪屍跳出來給自己送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