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識的小酒館只是陳安回家路上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轉眼便拋之腦後,畢竟這類提供酒水與飯菜的小酒館在蒼陽基本隨處可見,外觀裝潢都大同小異,再加上價格實惠,環境親民,大多數市井百姓在閒暇之餘都喜歡光顧小聚一番,這在整個大周都稱得上一種飲食文化特色。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一片漆黑,臥室同樣沒人,無需多想便知道夏琴又臨時加班了,對此陳安都早已習慣。這年頭報業競爭激烈,非常講究新聞的時效性,倘若無法搶到第一時間釋出出來,行業影響力與商業利益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喝了點水解渴後,陳安直接躺靠在小沙發休憩起來,打算等夏琴回來再睡覺,熟料睏意上湧,不知不覺中他竟然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
他似乎出身於一個西夷統治的港口城市,自幼便與母親妹妹相依為命,讀了幾年書後便給一家雜貨鋪當起了學徒,學徒期間只管吃住沒有工資,一般熬上個五六年才能成為正式的夥計,即便如此都依然有大量窮苦的孩子趨之若鶩。
後來他的母親積勞成疾,病情惡化,為了給母親治病,他向當地同鄉幫派借了一筆錢,可惜母親依然不治身亡,而他也欠下了沉重的債務,因為未能及時還錢,借錢的幫派不顧同鄉情誼打算拉他妹妹去妓寨還錢,怒從心頭起,噁心膽邊生的他當時便拿刀捅死了意圖對自己妹妹不軌的幾個幫派之徒。
毫無疑問,他闖了大禍。
聞訊趕來的幫派人士抓住了他,吊在一間倉庫的橫樑便打得渾身皮開肉綻,奄奄一息,本來對方打算把他給沉到海里,可一個小頭目卻給他說了情,即便把他妹妹拉去妓寨都不抵數,乾脆留下他給幫派幹些見不得光的活還債。
從此,他成為了一個幫派人士。
或許是為了報答小頭目的救命恩情,或許是為了還債,那時候在這座幫派林立,警匪勾結的港口城市,各個幫派間經常會為了利益打打殺殺,而悍不畏死的他很快便闖出了名頭,併成為了小頭目手下最看重的人。
誰都知道幫派不好混,哪天橫死街頭都不意外,但進入容易退出難,沒兩年他的老大小頭目便讓人殺光了全家,而他因為給小頭目報仇成功上位,一下子升任為幫派裡的中堅人士。
他的生活變好了,每天都有無數小弟前呼後擁,甚至供養妹妹都上了最好的學校。
漸漸嶄露頭角的他自然成為了其他幫派的眼中釘。
然後——
因為手下的出賣,一次違禁品交易的過程裡,警察突然出現,在手下的掩護中倉促逃跑的他卻在一條巷子裡遭到了敵對幫派的埋伏,亂刀砍死在血泊裡。
……
……
或許是夢境太過真實的緣故,猛地驚醒,額頭泛著冷汗的陳安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在看清眼前熟悉的景象後他才重重舒了口氣,還好,還好,只是一個夢而已。
以往的夢裡陳安都像是站在第三人稱角度的觀眾,哪怕夢境的內容再驚險刺激與真實,他都能保持一顆旁觀者的平常心。但這次不同,第一人稱的強烈代入感使得他如同親身體驗著異樣的人生,一時間都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咔嚓——
這時候房門突然扭動開啟。
“陳安,你還沒睡啊?在等我回來嗎?”
夏琴脫去腳下的平底鞋,揉了揉痠痛的腳跟換上拖鞋後,身心疲憊地來到客廳,待看見沙發上的陳安頓時驚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