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在夢裡見過他,你相信嗎?”
既然情急之下不慎露出了馬腳,陳安乾脆不再對夏琴有任何隱瞞,畢竟夏琴不是外人,如今沒了夢中鬼魂的威脅,哪怕說出來都不會有什麼影響,何況,他一個人真的快要無法承受住這份混淆夢境與現實的壓力了。
“陳安,你沒在開玩笑吧?”夏琴稍稍一怔,下意識伸手探向他的額頭,看似輕鬆的語氣裡卻夾雜著緊張與猶疑的複雜情感。“一定是你回來看過報紙,然後特意逗我的,對吧?”
“夏琴,我說的都是真的。”陳安拿開夏琴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輕嘆道。“你知道我從不拿這種嚴肅的事情開玩笑。”
“……陳安,你知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說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夏琴沉默片刻道。
“我和你一樣難以置信,問題是現實如此,容不得我不相信。”陳安苦笑道。“我現在腦子很亂,完全無法冷靜下來理智思考,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工作壓力太大導致精神出現了問題,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說的一切都是真實可信的!”
“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完整的和我講訴一遍吧,我嘗試著幫你分析分析。”陳安是什麼樣的人夏琴最瞭解,在確定他沒有說謊後,她只好無奈說道。
陳安用眼角餘光瞄了眼門前空無一“人”的鞋櫃旁,隨即一五一十將他從欽州出差回來到最後暈厥過去的詳細經歷都告訴了夏琴,其中便包括了他見到紅衣小女孩鬼魂的事情。
“基本情況我已經瞭解了。”
陳安在講訴的過程中,夏琴甚至從包裡拿出紙筆,記錄下他說到的每一個關鍵點,直至他說完後,夏琴依然保持著沉思在紙上圈圈畫畫,陳安沒有打擾夏琴,途中還幫她泡了杯熱茶,良久,她才舒展起懶腰說道。
“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嗎?”陳安頓時連忙問道。
“如果你沒得癔症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一切的源頭都指向了這裡。”夏琴捧起熱茶抿了一口,然後拿起手中的簽字筆指向了紙上記錄的一個地方。
無跡可尋的神秘小酒館。
“你第一次見到這個小酒館是在和明濤喝完告別酒回來的附近巷子,第二次是和同事結束慶功宴回來的路上,第三次是在南山區,前兩次你都沒有進入這間神秘的小酒館,但第三次你卻進去了,當天晚上,你便第一次見鬼了,而這是你之前二十多年從未遇到過的事情,再然後,你開始經歷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怪事。”夏琴用簽字筆輕敲著紙面逐步展開分析道。“所以,這間神秘的小酒館很難不引起我的懷疑,奇怪的是你卻一直沒有覺察到這個關鍵點。”
“因為見鬼後我滿腦子都是想著這方面的事情,根本無法冷靜下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思考,如今聽你這麼一分析,我才恍然大悟。”陳安耷拉著腦袋,雙手捂住臉感到身心疲憊道。
“其實見鬼都是小事,是你一時間心慌亂了主次,現在你最要緊的事情是搞清楚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唯有解決源頭,才能解決你的苦惱與問題。”夏琴伸手摟住陳安的肩膀柔聲寬慰道。
“沒錯,明天我便請假去尋找那間神秘的小酒館,勢要調查清楚這一切的真相!”陳安振作起精神咬牙道。
“需要我幫忙嗎?”夏琴擔心道。
“不用,相信我,我一個人有能力解決這件事情。”陳安握緊夏琴的手道。
“既然如此,我便不干涉你的決定,跑外勤的時候,我也會幫你留意打聽下你說的神秘小酒館,但我只有一個條件。”夏琴嘆了口氣,轉而神色嚴肅道。“答應我,一切安全為重,切勿以身犯險!”
“放心吧,我可你比想象中的要怕死,不會輕易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安仍舊習慣性地瞟了眼門前的鞋櫃。
沒有人,沒有鬼。
“你還在擔驚受怕嗎?”敏銳注意到陳安眼神的夏琴順勢望向門前。
“是的,不過現在安心多了。”陳安苦笑道。
“不要胡思亂想了,出差也累了吧,今晚早點休息吧,這樣明天你才有精神去調查小酒館的事情。”夏琴道。
“嗯,等會我去衛生間洗漱下便準備睡覺了。”陳安點頭道。
“那我先去洗澡,順便去熱水房給你打壺熱水泡泡腳。”夏琴拍了拍陳安的肩膀,然後便拿起包走入房間開始整理換洗的衣服。
直至夏琴出門後,呆坐在小沙發上的陳安終於站起身來,他脫掉身上的外衣,來到衛生間便準備洗漱一番,然而當他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尤其是脖頸下一抹刺眼的青紫色掐痕後,手中的牙刷水杯都掉落在了地上,整個人只感到一股寒氣直衝腦門。
“陳安,你怎麼了?”屋外聞聽到動靜的夏琴連忙焦急趕了回來,神色緊張地衝到衛生間看著一動不動的陳安道。
“你看見了嗎?”陳安顫顫巍巍地抬手指向鏡子內自己的脖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