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陳安便是一個喜歡安靜看書的人,即便是遭逢“流星”奇遇後他都依然沒有改變這個習慣,對於他而言,書籍是知識,同樣是打發消遣時間的唯一樂趣。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每個人在上學的時候都看過聽過這句勸學的名言,年少青蔥之時或許不以為然,直至長大以後才有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慨,但一個人的壽命是有限的,哪怕窮極一生都無法看遍世上的所有書籍。
在浩瀚如煙的首都大學圖書館裡,光是書籍的總藏量便有五百萬冊(件)左右,如果以一天20本的速度全部看完都需要680多年,何況每年市面上都會誕生無數新的書籍,哪怕再痴迷讀書的人都會感到無力的絕望。
除非,你能永遠活下去,活到人類滅亡,文字消失,終有一天,你才能看完世上所有的書籍。
然而,沒有人讀書會如此鑽牛角尖,大多數人讀書都是抱著強烈的目的性,無論是陶冶情操,消遣娛樂,又或者是加深鞏固專業性的知識。正如陳安一樣,以前他看書偏向於文學類的書籍,現在卻偏向於理科專業的書籍,不同的階段,不同的人群,看書的目的性都會大相徑庭。
當所有人都在畏懼陳安的強大,他卻深感到自身的渺小,尤其是相較於廣袤無垠的宇宙,不提人類,縱然是銀河系在宇宙都不過是滄海一粟。
這個世界上唯有兩樣東西能讓我們的心靈感到深深的震撼,一是我們頭上燦爛的星空,一是我們內心崇高的道德法則。
這句話出自於德國的哲學家歌德,而陳安同樣秉持著認同的態度。
隨著陳安意識到周邊的人們無法跟上他思想步伐後,他沒有選擇修正幫助他們,而是孑然一身與他們漸行漸遠,他不是聖人,同樣沒有對這個世界文明指手畫腳的資格,倘若每個人類文明都需要他的幫助才能成長,這樣的文明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如今他們可以看見陳安的背影,但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發現陳安消失無蹤。
因為,他已經去了更遠的遠方。
“陳平,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蘇盈袖近乎是用哀求的口吻向桌對面的陳安低聲下氣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想安安靜靜不受打擾的過著普通人的生活。”陳安認真瀏覽著手中上個月出版的學術期刊,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可是你知道嗎?你已經徹底攪亂了裡世界的渾水……”蘇盈袖痛苦地扶著額頭充滿著無力感道。“如今不知道有多少組織勢力都各懷心思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你想要的平靜生活根本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奢望。”
“我知道。”陳安淡淡道。“但你看他們現在不是很老實嗎?”
“老實只是一時的,一旦他們達成共識,後果可想而知。”蘇盈袖臉色疲憊道。“即便我們九處都抵擋不住這股滔滔大勢。”
“暴力威脅對我是無用的。”陳安道。
“我當然知道!我當然知道!”蘇盈袖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道。“可世界上最不缺乏的便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蠢貨啊!據我所知,光是想要恨不得殺你而後快的組織便多達十三個!這些人如今在裡世界不斷上躥下跳的拉攏盟友,雖然他們現在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慮,但是一旦有背景雄厚的組織站出來主持局面,你以為你現在的日子還會過好嗎?”
“……”
陳安默然不語。
“我知道你非常強,強到令所有人都感到絕望,我甚至相信你可以仗著實力輕鬆殺光所有對你意圖不軌的人,但最終你卻會站在整個世界的對立面,到時候你在這個世界還會有立足之地嗎?”蘇盈袖終於一口氣說完了。
“那你知道嗎?我始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的。”陳安搖頭輕聲道。
“我知道!我知道有什麼用?問題是那些人會相信你嗎?”蘇盈袖嘆道。“陳平,你永遠都不要低估人們對於未知的恐懼與惡意。”
“如果……”陳安扭頭看向窗外陰沉沉的天空。“這個世界不再有靈能呢?”
話音剛落,一聲驚雷轟然炸裂,慘白的閃電灼痛著眼睛劃過眼前。
“你……”
蘇盈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目光驚恐地看向陳安。
“不要緊張,這只是一個假設。”陳安回過頭平靜道。
“但你卻有能力辦到,對嗎?”蘇盈袖緊緊盯視著陳安,試圖從他嘴裡得到確切的答案。
“你們應該仔細研究過地球上的靈力環境吧?”陳安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著手中的期刊道。“自1.2萬年前隕石爆炸誕生靈能伊始,地球上的靈力環境在整體上便處於不斷減弱的趨勢,直至20世紀初又一次隕石爆炸,幾乎徹底毀滅了靈力環境自我迴圈修復的生態圈……我曾在九處資料處看過一份很有意思的調查資料,20世紀初,裡世界有記載的S級靈能者數量是38位,但到了21世紀,S級靈能者卻僅有17位,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為什麼吧?”
“……”這回沉默的人換作了蘇盈袖。
“按照我的計算,大概120年後,S級靈能者將不復存在,190年後,A級靈能者不復存在,最終在290年後,靈能者將徹底消失在地球上。”陳安道。
“所以呢?”蘇盈袖許久才緩緩開口。
“所以,你們最應該關心的重點不是我,而是如何延續靈能者在未來享有的特權。”陳安輕描淡寫道。“雖然實際上裡世界已經有很多人都未雨綢繆提前給未來的家族後代鋪路了,光是他們現在掌握的資本力量便已經能夠左右世界的經濟命脈,問題是這些都是他們依仗靈能的力量攫取的,唯有力量足夠強大,他們才能保住這份基業,等到靈能不再是威脅彼此基業的力量,你認為他們的重心會放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