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大才是硬道理”這句話普遍適用在每個世界,弱者講道理是一種期望,強者講道理是一種寬容。國家之間的話語權是軍事力量,社會之間的話語權是權利和財富力量,而在這個具備靈能的世界,誰擁有威壓眾生的靈能誰便掌握著話語權,掌握著最硬的道理。
最初,不喜歡暴力的陳安希望和世界講道理,問題是在處於弱者地位的情況下,強者總會依循自己的意志絲毫不去考慮弱者的想法與感受,結果矛盾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如果弱者沒有反抗的力量,要麼在沉默中爆發,要麼在沉默中死亡。
在強者的世界觀裡,倘若想要和強者平等對話,首先你便要有令強者都忌憚的力量,一旦這股力量強者都無可奈何,不知不覺,彼此的地位都發生了轉變。
真正的強者不會仗著力量肆意妄為,真正的強者會約束自己的力量制定規則。
幸虧姜愁接觸的陳安不是曾經心境欠缺的陳安,換作早前性格偏激的陳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人都是會成長的,正如每個飽經世故的成年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有關暴力是否能夠解決一切的問題經常會出現在辯論場上,但凡事都有兩面****可以解決問題嗎?可以,但採取暴力手段的後果會滋生更多的問題,這是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的問題,如果再用暴力去解決,那麼最終便會陷入一個無止境的迴圈裡,這是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世間上才會誕生妥協。
妥協並不意味著懦弱,退讓,逃避。
互利共贏同樣是一種妥協,而且在妥協之中,往往強者會佔據更多的益處。
陳安與姜愁看似平等的對話裡,何嘗不是陳安在逼迫姜愁妥協。
他給了姜愁一個臺階,一個機會,他只希望對方能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暑假已經過去了大半,回到家裡的陳安每天都如同普通人生活著,他會清晨早起鍛鍊,他會抽空前往圖書館,他會陪伴陳母買菜散步,他會老實在家看書,如果拋開他身懷的力量,誰都會將他當成普通放假在家的學生。
但陳安能安之若素不代表姜愁可以。
在他眼裡,陳安就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活火山,儘管火山噴發的週期性已經過去,正常情況下至少會有一段很長的休眠期,可是他依然不會安心,誰知道哪天火山會違反週期規律突然爆發,儘管可能性很小,問題是再小都有可能。
姜愁在將陳安的事情上報後,無論是高層亦或山門都言明暫時維持現狀不可輕舉妄動,殊不知彼此在私底下展開了多少次激烈的商討。
這類關乎國家安全的最高決議姜愁是沒有資格參與的,不過作為親自與陳安交涉的當事人,他卻有資格提供自己的意見以供參考,姜愁的意見非常明確,絕對不可再次激怒目標,甚至最好是放任目標不予理會,只在暗中將他視為最高危險級別的預防戒備物件。
身為九處明面上的最強靈能者,沒有人比姜愁更瞭解陳安的實力,更能感受在絕對力量下的無助與絕望,哪怕是山門隱世的老祖宗們都未曾給過他這樣的體驗,因為彼此的差距根本都不是在一個維度上面。
陳安有家人,這點看似是他的弱點,但姜愁腦子進水了才會拿陳母去威脅陳安,相反,他比誰都更加重視陳母的安危,一旦陳母死了,意味著陳安在世上唯一的牽掛也沒了,通常這類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沒有把陳安身上發生的變故告訴遠在國外的周白熊,一是擔心影響他的任務行動,二是愧疚周白熊臨走的囑託。可姜愁清楚,紙是包不住火的,遲早周白熊都會知道這件事情。
這段時間裡,姜愁很煩躁,九處總部的氣氛都變得異常緊張,每個人都如履薄冰謹小慎微,尤其是那些親自參與過圍捕陳安的成員們更是和啞巴一樣沉默寡言。
唯獨陳安之前的組員,毫不知情的白少庭等人卻一頭霧水滿腹狐疑。
變故發生的時候他們都不在場,仍舊矇在鼓裡執行著任務計劃,結果任務尚未完成便有人通知他們這次特訓提前結束,並且專門有人和他們進行談話。
談話的內容雖然涉及到了陳安,只是沒有說出實情而已,在上面的嚴令下,他們甚至往後都不準再向任何人說起任何有關陳安的話題。
白少庭是第一個意識到不對勁的人,可惜他什麼都做不了,或許他不會沒有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未來的隊友,為何突然就成為了一個不準談論的禁忌了?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怕答案唯有等周白熊回來才有可能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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