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個平日學習成績勉強稱得上優秀的學生在某天突然搖身一變成為了超級天才,性格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結果無論是誰看在眼裡都會覺得蹊蹺可疑,儘管對方透過無時無刻都手不釋卷的行為打消了大部分人的疑慮,但在有心人眼裡依然會覺得難有說服力。
陳平,一個自幼父母離異,在單親家庭環境下長大的普通孩子,他性格內向怯懦,不善交流言辭,從小學到初中階段經常遭到同學間的嘲笑欺辱,關係熟絡的同學朋友都沒有,在他初中畢業搖身變成超級天才前,曾一直被同班同學敲詐勒索毆打,直至在一次敲詐未果,對方惱羞成怒下使用鐵棍重擊在陳平頭部導致昏迷後,由此,陳平似乎便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光是他在重傷醒來後,藉由正規程式的報警索賠方式這點便不是普通初中生可以幹得出來的事情,對他筆錄過的警察回憶,他當時的表現非常冷靜,絲毫看不出緊張的情緒,由始至終都如同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毫無疑問,有關陳平的資料擺放在周白熊面前的時候,立刻引發了他極大的興趣。
尤其重要的一點是,他和蘆城事件的嫌疑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大年初一,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周白熊卻特意在他經常鍛鍊的地方耐心恭候著他的到來,因為根據調查資料的顯示,自從那次腦部重擊事件以後,他每天都會風雨無阻地進行鍛鍊身體,而近期鍛鍊的地方都在這個公園的人工湖畔。
封絕空間的展開便是他作出的試探,而且是致命的試探。
尚未完全適應封絕空間的陳安先是身體一僵,等到思維意識清醒,他立刻本能的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哪怕再如何裝死都無濟於事,畢竟對方是有備而來,裝死的行為無疑是在侮辱彼此的智商。
“陳平!果然是你!”
周白熊身如淵渟嶽峙,渾身都散發著充滿壓迫性的氣息,目光深幽地凝視著與他相隔不遠的陳安。
“你是誰?”
陳安神色平靜,沒有表現出半點緊張慌亂的模樣。
“自我介紹一下,在下週白熊,現隸屬於國安九處特勤大隊的第三支隊長。”周白熊不動聲色道。
“原來如此。”陳安略作思考,頃刻間便明白過來。“是我太低估國家的力量了。”
“不可否認,你隱藏得很好,如果沒有半個月前列車上發生的事情,或許誰都很難察覺到你身為靈能者的秘密。”周白熊淡淡道。“可惜你身上露出的破綻太多了,即便沒有這次列車事件,遲早你都會暴露在我們眼皮底下。”
“因為我個人的變化與侯雯君的關係嗎?”陳安點頭認可了對方這番說辭,事實上他的確不夠小心謹慎,如果他真的有心隱藏自己,當初他便不應該改變原主人的性格與行事作風,而是像普通人一樣考一間普通的高中大學,如此一來他便不會與侯雯君產生瓜葛,引發一系列後續的事情。
可他既然知道,為何沒有這麼做呢?普通人的生活難道不是他一直嚮往的嗎?
然而,他活著已經不單單是為了自己,還有原主人陳平的遺願。
陳平在意識消亡前,儘管常年備受嘲笑欺辱,可他內心又何嘗不想變成一個自信堅強,眾人仰慕追捧的優秀男生呢?難道他不想改變家裡的貧苦現狀,讓母親過上好日子嗎?
可是,他偏偏卻有心無力。
正如每個窮人都夢想成為億萬富翁,每個官員都夢想宰執天下。
但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事實證明,大多數人都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既然陳安有能力辦到陳平辦不到的事情,作為佔據了他這幅軀殼的靈魂,他便有責任有義務完成他的心願,這也是他唯一能報答陳平的方式。
“還有一點,你在醫院的門診記錄。”周白熊道。
“你們查得可真是細緻啊!”陳安不由感慨了一聲。
“畢竟這是我們身為國家安全人員的職責之一。”周白熊神色漠然道。
“說說你的來意吧,我可不相信你們大費周章的找到我僅僅是為了和我說這些事情。”陳安看似渾身放鬆,實際上他一直都在高度戒備著對方。
“第一,你和侯雯君及她背後的組織是什麼關係?”周白熊直接開門見山道。
“沒有任何關係。”陳安如實坦白道。“在去年六月以前,我和侯雯君除了學習方面從未有過其他交集,這點你們可以透過學校師生了解,直至某天凌晨我從圖書館回去宿舍的路上,意外發現侯雯君正與一個神秘青年打鬥,從那時候起,我才知道她不是一個普通人,可惜第二天她和全家都消失不見了……只是沒想到後來我考上首都大學,命運讓我們再次相見,但這一次,她卻已經徹底改名換姓偽裝成了另外一個人,為了瞭解她的身份,我特意調查了一些東西逼迫她與我見面,從而在她身上了解有關裡世界與靈能使徒的事情……根據我們之間的約定,後來我便再也沒有打擾過她的生活,說了這麼多,我想你該滿意了吧?”
“……”
周白熊沒有預料到陳安竟然會像竹筒倒豆子般如此老實詳細地作出交代,沉吟半晌,他才緩緩開口。
“侯雯君有沒有和你說過有關她們組織的事情?”
“有一點,但不詳細。”
說著,陳安慢慢複述了一遍當時侯雯君告知她的組織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