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雯君轉學了。
第二天,班主任在早讀時間向全班同學宣佈了這個令人震驚且匪夷所思的訊息。
高考將近,除非是有極其特殊的情況,否則誰都很難找出轉學的理由。
要知道每間學校的教學方式都存在差異,轉學不單單意味著需要重新適應新的學習環境,心理上的認可與接受都要調整一段時日,倘若抗壓能力差的話,分分鐘會造成學業發生雪崩式下滑,如此冒險的行為,家長們通常在萬不得已下是斷然不會考慮。
出於性格原因,侯雯君與班級同學的人際關係普遍交情不深,可架不住人家姑娘長得花容月貌,正常男生難免不會產生什麼小心思。
所以當即有同學舉手發問。
她轉學去哪了?為何轉學?
然而班主任卻一問三不知,只言明侯雯君今早便不見了人,家長直接致電校方轉學事宜,後續會有人來辦理手續,他不過是一個傳話的人。
男生見問無果,轉而將線索投向了侯雯君的舍友。
但根據她們的描述,昨晚晚自習後她便再沒有回過宿舍。
眼看同學議論紛紛,上課複習都沒了心思,老師不得不用尺子重重敲響著講臺,厲聲呵斥幾句才總算將課堂紀律引回正軌。
在場唯一知道侯雯君轉學真相的陳安始終保持著緘默,如同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生,安靜翻閱著早讀前從圖書館借來的古代野史秘聞,他不參與討論,不代表他不關心侯雯君的下落。但在此之前,他需要仔細調查對方口裡所說的裡世界與靈能使徒,解開世界表象背後隱藏的真相。
野史作為舊時私家編撰的史書,其大部分都是根據傳聞與神話編寫,有的具有真實性,有的尚待考察,倘若侯雯君所言當真,歷史裡必然會有隻言片語的記載,在這方面官修史書肯定不如野史秘聞,但如何從大量無用的文字裡查詢出蛛絲馬跡必然要花費許多功夫。
陳安會把充滿疑點的關鍵詞都記在本子上,然後再從各方面流傳下來的史籍資料進行一一對比印證,如果所有史書都有相關的線索指向關鍵詞,說明這段歷史傳聞的真實性非常之高。
除了國內歷史,國外歷史同樣在他的調查範圍之內,不過歷史學這門學科涵蓋的範圍非常之廣,很多人以為翻遍《全球通史》之類的書籍便自以為了解了歷史,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麼回事。真正的史學專家教授都有各自重點研究的歷史領域,通常都是以某一個朝代為主,有時候窮極一生都研究不清楚,可想而知學習真正歷史學的難度。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每行每業都莫過於此。
所幸陳安的調查工作相對簡單,不必像歷史老學究深入專研,但他依然要為此花費大量寶貴的時間,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直接抓一個裡世界的人,威脅逼問出他想知道的種種真相,問題是除了侯雯君以外,他上哪裡去找所謂的裡世界人?既然歷史掩蓋了他們的蹤跡,現實從未聽說流傳過他們,想要找到這些人無異於難如登天。
興許有人會問,陳安為何要大費周章調查個水落石出?這不平白無故自找麻煩?當一個正常人普普通通活著不好?
然而陳安的想法非常簡單。
所謂的裡世界與靈能使徒不會無緣無故誕生在這個世界,背後必定有違背常理的原因。
他需要知道原因。
因為這事關著他能否回家的一個線索,一個可能。
當然,他會盡可能隱蔽自己,在調查過程中萬萬不會暴露自己。
他不怕裡世界的靈能使徒上門招惹,就怕無辜殃及到陳母,這絕對是他不想看見的事情。
週末。
坐落於北城芙蓉大道的湘華庭院是當地有名的富人小區,小區內的安保設施做得相當完善,周圍高牆林立,除卻遍佈小區的攝像頭外,時不時都能看見巡邏的保安,訪客出入不但需要登記,同時門崗致電拜訪的業主同意才會放行,而且每間公寓樓都有值班的物業人員,上下大樓必須要有門禁卡,如此嚴格的多重安保力度,基本斷絕了入室行竊的犯罪可能,大多送快遞與外賣的人員都不喜歡送這裡,無非是出入手續太過麻煩。
這天,陳安頭戴鴨舌帽,身穿清涼的T恤短褲站在湘華庭院門外街道的公交車站處,和大多數等車的乘客一樣,低頭玩著手機在打發時間,一輛輛公交車過去,可他卻始終沒有上車,直至他的眼睛不露痕跡地看見某個中年婦女後,立刻轉身朝對方走去。
“你瞎了眼啊!會不會走路啊?”
結果,低頭專心玩著手機的陳安似乎沒有看到對方,頓時間兩人便撞在了一塊,撞了個踉蹌的中年婦女當即朝著陳安破開大罵。
“阿姨,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