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整個世界彷彿都陷入了沉寂。
陳安站在一處高樓天台,憑藉著月色遠眺向寂靜的黑夜盡頭,耳邊唯有海風的聲音,恍惚間感到世上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一個人。
他已經不再像從前一樣多愁善感,站在天台遠眺並非為了觀賞夜景抒發心情,而是因為他需要偵查周圍是否有人打算悄悄潛入小鎮。
環視一圈都沒有發現人的蹤跡他便直接坐靠在女兒牆下,手裡抱著狙擊步槍忍受著夜晚的孤獨與涼冷。
點亮手錶,時間22:31分。
放在現實世界,人們的夜生活恐怕才剛剛開始,沿街的燒烤鋪正冒著濃郁的油煙味,桌邊坐著三四個人正熱鬧的飲酒閒聊,而酒吧KTV到處充斥著迷離的音樂與年輕男女的荷爾蒙氣息,電影院剛散場,牽著手的情侶已經默契走向街道外的快捷酒店。
人一無聊便會胡思亂想,而陳安卻心靜如水。
唯有放空思想,方能排除雜念。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在臨近0點的時候,陳安用了最後一次地圖定位。
結果,他猛地發現距離小鎮約莫一公里外出現了五個紅色亮點,可奇怪的是這五個紅色亮點在定位結束時都依然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神色一凝,立刻站起身拿起狙擊步槍瞄準向一公里外亮點的位置,然而陳安卻沒有發現對方的影子,因為有個山坡阻礙了他的視線,想來對方應該藏在了山坡的後面。
他瞄了山坡方向許久,不知為何他心裡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時間0:27分,新的一天到來,定位次數恢復,陳安毫不猶豫地使用了定位。
“還是沒動?”
看著地圖上始終沒有移動過的紅色亮點,陳安不由猜測,難道對方打算在山坡處停留休整一夜嗎?還是說準備在凌晨三四點鐘才發動攻擊?而陳安更願意相信後者的判斷。
自從明白島嶼的處境,陳安便一直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這些流放到島嶼的死刑犯們,凡是偷偷靠近自己位置的傢伙肯定都不懷好意。
離開天台,陳安直接用縮骨的方式脫下了手錶,並把手錶隨意放在了一處房間的辦公桌上,隨後他便抱起槍向著紅點方向衝去,意圖不言而喻。
他要把威脅直接扼殺在襁褓裡。
傍晚臨睡前的時候他曾突發奇想做了一個實驗,而實驗物件正是手上的智慧手錶。
假如手錶失去體溫感應自動關閉後還能再開啟嗎?
他拿死掉的另一個黑人兄弟的手錶做了實驗,實驗表明,手錶關閉後是可以透過體溫感應重新開啟的。
這個發現無疑開啟了陳安的思路,早知如此,當初他在面對入侵鎮子的三個歹人便直接脫掉手錶,如此一來根本不用東躲西藏,身在暗處的陳安有十足把握可以悄悄殺光他們!
但問題是他能想到,別人想不到嗎?
如果在殺死敵人後,斬掉他們的手腕奪去手錶,這不等於平白多了定位的機會?甚至可以透過其他運用方式來坑殺敵人。
而陳安卻有一個別人都沒有的優勢,他能脫下手錶消除自己的定位,這點其他死刑犯卻辦不到,除非有能人和他一樣會縮骨,又或者直接壯士斷腕。
不料陳安在離開高樓不久,奔走在街巷前往紅點位置的途中,他突然耳朵一動,立刻藏在了一間民房的後面。
因為,他聽見了一個聲音。
有人在說話。
儘管對方說話的聲音極小,可在近乎死寂的環境下,任何聲音都顯得如此突兀。
“……消……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