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拱衛司要招攬他,難怪拱衛司沒有選擇殺死他。
因為他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真正的殺人魔鬼。
他踉踉蹌蹌地走到停住腳步的陳安身邊喚了一聲,他似乎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替我給你們拱衛司帶個話。”
陳安隨手丟掉了手裡捲刃嚴重不堪再用的長刀,他轉過身拍了拍吳銘的肩膀,並直接取走了他腰間佩掛的長刀。
“我不在乎唐之堯是否叛國,我只在乎他的家人不會無辜受到牽連傷害,如果,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女兒死了……那麼休怪我去京師皇城大開殺戒。”
說完,陳安頭也不回地離開校場,徒留下面如土色的吳銘。
……
陳安不瞭解江州形勢為何會突然風雲變幻,唐之堯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讓皇帝下罪押解回京!難不成他真的有勾結北虜的嫌疑?還是說朝中有人故意陷害的關係?
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為今之計,他必須立刻前往江州,儘可能護住其周全,準確的說,他放不下無辜遭受連累的小女孩瑤瑤。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當初他的心結已了,明明他與小女孩未來或許再無瓜葛。
可是——
一聽到小女孩有難,他便無法控制住自己想要保護她的強烈情感,甚至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理精神狀態都再次變得紊亂失控。
他開始迷茫,彷徨。
我到底在想什麼?
同情嗎?憐憫嗎?
如果他真有這種心理,他的同情與憐憫為何沒有分給那些慘死在他刀下的人?難道他們不值得同情與憐憫嗎?他們一樣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他們死了一樣有人傷心欲絕,可是他卻為何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了他們?難道他們的性命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一個小女孩的安危重要嗎?
雖說人有遠近親疏,可他與小女孩的感情真的深厚到可以令他肆意殺害其他人嗎?
究竟是他具備超凡實力後變得膨脹盲目了,還是他的人性已經不知不覺扭曲失常了?
離開柴陵準備快馬加鞭前往江州的時候,拱衛司的吳銘曾在城門外堵住了他。
說是堵,其實他只是來勸誡陳安一番。
不要衝動,不要殺人,唐之堯的事情他們拱衛司會妥當處理。
否則的話,一切都再無挽回的餘地。
陳安知道他的好意,可當他花了十來天兜兜轉轉地終於在京畿道看見了囚車內蓬頭垢面氣息奄奄的小女孩後,他發現自己的理智完全已讓怒火給吞噬得一乾二淨。
押送唐之堯回京的衛隊足有上百餘精銳的騎士組成,當陳安出現在他們視線面前的時候,他們似乎早有準備,整齊劃一拔出了馬刀,同時隊伍裡甚至推出了三輛威力巨大的床弩對準向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