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見甘仲平勇悍頑強,連著被電了三下都不肯認輸,頓時不再客氣,舉著“電劍”一通胡掄,只要甘仲平敢接,就立馬渾身一抖,吱哇亂叫。
這一幕,直接把包括司馬道子在內的所有人都當場看傻。在他們的眼中,甘仲平就跟個二傻子似的,在大廳中間被趙亮追著到處亂竄,偶爾用寶劍抵擋一下,就他媽哭爹喊孃的鬼叫連天,眼淚都快下來了,哪裡還有半點高手的模樣?
司馬道子看出情況不妙,正猶豫著要不要出言制止比武,沒想到就在這時,掌握著主動的趙亮忽然收住劍勢,從容一笑道:“甘將軍,咱們要不要點到為止啊?”
他之所以這麼說,倒不是為了顧全對方的面子,一來這三十多斤的重劍,揮動起來實在太累,再打下去自己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二來甘仲平整個一死心眼兒,眼看都快被電糊了,到最後非得鬧出人命不可!
見趙亮收住勢頭,甘仲平也停下腳步,把寶劍倒轉過來杵在地上,支撐著自己不住顫抖的身體,嘴巴發麻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我都……都行,看……看……看你了……”
我尼瑪,真是條硬漢!趙亮心中暗豎大拇指,都被電成這逼樣兒了,還他媽要撐場面。行,你真行!
他微微一笑,轉頭望向呆若木雞的司馬道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意思是:說句話唄,不然你的手下大將可就真的掛啦。
司馬道子極度鬱悶的閉了閉眼,心裡暗罵:我該咋說呢?明眼人都能瞧出來,趙亮已經穩佔上風。倘若我說兩邊打成平手,就此作罷,不僅對方肯定不會接受,就連現場的賓客也難以信服。可如果我要說趙亮獲勝,甘仲平畢竟還未棄劍認輸,如此白白落了建康軍的威風,又實在難以交代。
不過話說回來,假如再不及時制止比武,照眼前的趨勢,甘仲平恐怕最後不僅輸的很慘,而且可能還會有性命之憂。
哎呀他孃的,這回可真難辦啦!你說好端
端的,我幹嘛非要答應他們二人比武呢?
蒯晨看出司馬道子的為難之處,連忙起身道:“殿下,依微臣愚見,甘將軍與趙長史的比武,就到這裡為止吧。畢竟仲平兄剛剛大病初癒,實在不宜久戰,既然長史大人已經略勝一籌,不如大家和氣收場,改做拼拼酒量如何?”
他這一番話,實在是連消帶打、恰到好處。
儘管有不少人都聽出來,所謂什麼“大病初癒”,不過是蒯晨臨時杜撰,幫甘仲平找個臺階下的託詞而已。但他坦承趙亮獲勝,既照顧了北府的榮譽,又維護了甘仲平的面子,也算是皆大歡喜,所以還可以接受。
司馬道子暗贊蒯晨聰明,於是笑著點點頭:“嗯,主簿言之有理。本來就是席間逗趣嘛,沒必要那麼認真。誰讓仲平身子骨不爭氣呢?沒說的,今晚這武魁的名頭,也是趙長史的啦!”
會稽王此言一出,雖然聽上去有些不倫不類,彷彿是在討口舌上的便宜,不過仍然引得全場歡聲雷動。趙亮一個人獨得兩個彩頭,名副其實的“文武雙全”,自然免不了受到眾賓客的交口稱讚。
“厲害啊,趙長史文武雙全,實乃難得的人才!”
“誰說不是呢?原本那篇詩作就已經豔驚四座了,沒想到他的武功造詣也如此了得,意外,太意外啦。”
“李公說的對啊,甘將軍是建康有名的劍手,可是在趙亮面前居然毫無還手之力,可見北府兵中藏龍臥虎啊。”
“哎,諸位,你們誰知道這位趙亮先生的門第呀?是否成家了呢?”
“呦,常大人這麼問,莫非動了乘龍快婿的心思?據在下猜測啊,趙亮應該是出身蘭陵趙氏,文采劍術雙絕。”
“不對不對,應該是河間趙氏,你沒聽他一口北方話嗎?祖上肯定是與趙子龍一脈的!”
趙亮沒理會賓客們的竊竊私語,把重劍交給僕從,一邊向大家揮手致意,一邊走回到自己的席位,重新安然落座。
晨曦雙手捧上一盞美酒,笑意盈盈的低聲說道:“弟子早就知道,仙長定能輕鬆取勝。”
趙亮接過酒盞,不好意思道:“嗨,我剛才用了引雷咒,有點勝之不武的嫌疑。”
“引雷咒?是五雷轟頂那招嗎?”晨曦聞言喜道:“我曾在昏暗派秘典中讀到過,祖師爺第一次與仙長相遇時,就親眼見識過此招的威力。”
她這麼一說,趙亮頓時記起,當初他和小黑偷偷摸上四方山凌霄宮,碰巧遇見熄燈道長團滅七星子,還險些把他也當成妖孽給收拾了。幸好在關鍵時刻,趙亮使出了五雷轟頂的超級大招,才一舉震服了老道,從此將自己視作天人。
遙想過往的那番經歷,就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令趙亮不由得感慨回味,同時也掛念起熄燈道長來。
哎呀,說起來也好久沒跟祖師爺聯絡了,等回頭有空了開個影片聊會兒天吧。
趙亮正胡亂尋思著,只聽晨曦又道:“仙長,妖僧法慶剛才喝了不少,此時已然酩酊大醉了。如果可以的話,或許咱們今晚就能動手。”
聞聽此言,趙亮立刻回過神來,抬眼望向坐在對面不遠處的法慶。只見那位胖大和尚,這會兒正不管不顧的爬在自己的席案上,呼呼大睡呢。
趙亮點頭一笑,小聲道:“嗯,你說的沒錯。彌陀寺並沒有什麼高手,法慶喝蒙了,即便豔尼支妙音守在身邊,憑咱們的力量也是手到擒來。除非司馬道子看他酒醉,留他在王府休息過夜。”
“那就要看看,究竟是這個妖僧的命數好,還是咱們的運氣旺了。”晨曦美目流彩,從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