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女人果真奇怪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回孃家了?”
桃花女人一時語塞,但很快說:“看你挎個籃子,不是回孃家是幹什麼?”
“我給人家送衣服也是挎著籃子。”荷花女人說,從她身旁側身過去,心裡納罕,這隻老狐狸精,她家在村北頭,到這裡來幹什麼?聽她的語氣,好像早就知道我回孃家似的。荷花女人下意識地看了看前方不遠處她的家。
荷花女人是個裁縫,每天都在家給人做衣服,有時候也到集市上做,可以多招攬些顧客。
麥田裡,史紅烈和史前正把麥子往車上搬,今天他們又完成了三塊地。還有七塊,還得需要差不多兩天的時間。
晚飯的時候,剛子來了。史紅烈吃完飯,又讓桃花女人切了一盤子肉,買了一包花生米,他要與剛子小酌幾杯。杯酒換盞之間,剛子嘆了口氣,說:“佩佩回家來了。”
“回家看看是好事,你愁什麼?”史紅烈不解道。
剛子說:“打回家來的,佩佩嫁的那人,突然犯了精神病,說是家族遺傳的病。”
“這、、、、、、”史紅烈一時不知說什麼。
桃花女人一旁聽著,心裡一陣竊喜,這死丫頭,活該!
史前正在史文予屋裡教她做一道數學題,聽得院裡的談話,跑出來,焦急地說:“剛子叔,佩佩姐沒事吧?”
“史前,回屋去,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史紅烈說。
史前悶悶地回屋了。
史文予把門關上,小聲對史前說:“佩佩姐的老公是精神病?”
話剛說完,門被敲響了,是桃花女人,她在門外說:“關門幹什麼?開啟!也不嫌熱。”
“孩子的事大人少管!”史文予不滿道。
“你們不是孩子了,快開門!”桃花女人命令道。
“咦?一會兒說我們是孩子,一會兒又說不是,我們到底是什麼啊?”史文予故作驚訝地說,眼睛向史前看去,爭取他對她觀點的認同。
還是史前開了門,開門後,他就走了出去。
史前去了剛子家,一進門就看見佩佩姐在燈下垂淚,她穿著半新不舊的衣裳,滿臉憔悴,才嫁過去不到一年,美麗容顏已不復存在。
“佩佩姐,你的事我聽剛子叔說了。”史前說。
“史前,姐姐的命苦啊。”她說。
從佩佩姐家回來,史前的心情很沉重,他感覺佩佩姐的精神也不正常了,他問什麼,她什麼也不肯說,只重複一句話,“姐姐的命好苦啊。”
史文予見史前回來了,她猜他是去找史佩佩了,便追到屋裡,關上門,坐在史前身旁,打聽史佩佩的事,她不是關心她,只是好奇,院裡的剛子叔已泣不成聲,她猜這事很嚴重,剛才她還聽見剛子叔說,“怎麼離?又沒瘋徹底,時好時壞的,家裡也沒錢送他去精神病院,他揚言說要是敢離,就殺了佩佩。”
“開門!咱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史前說。
史文予沒理他這茬兒,她悄聲說:“你去找佩佩姐了吧?她什麼樣了?”
史前沒理她這茬兒,只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文予,你以後嫁人一定要擦亮眼睛。”
史文予一把抓住史前的手,說:“好可怕啊!哥哥,我嫁給你吧!我的眼光不會錯,你是個好人。”
史前看她這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把手抽出來,說:“胡說八道!那是不可能的,咱們是兄妹。”
史文予“哼”一聲,說:“你才胡說八道呢,什麼兄妹,咱倆根本沒有血緣,是假兄妹。這你也是知道的。”
門又被敲響了,桃花女人慍怒的聲音傳來,“怎麼老是關門!開開!”
史文予開了門,開門後,她就走了出去,連看也沒看桃花女人一眼,彷彿她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