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將近一年過去了,我已經向靈求婚,兩人的關係有所迴轉,起碼錶面上是。
我約稿的雜誌越來越多,所以現在每天的大部分時間我會跑步去型男棲息的公園,我去的次數並不多,也不是每次都能見到它,但是每次見到它的時候都會驚訝地發現:這小子好像停不了長個,它已經是一條大到足以讓成年人感到害怕的狗了。
公園一如既往沒什麼人去,自從大量的死貓被發現後,那些原本跳廣場舞的老人也不敢來了,這些老傢伙們雖然老燭殘年,但無比珍惜自己的生命。
“作孽哦!也不曉得誰這麼狠心。”
樓下的老阿姨說到這裡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卻忘了她曾經養的一隻貓因為年紀大了被她扔在了那個公園。現在如果沒有老死,估計也變成了型男的食物。
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看見貓屍的震撼隨著型男對我的親近而逐漸淡化。我不知道狗是不是吃貓,但是狗曾經是狼,狼是標準的食肉動物,它對肉的種類應該不挑。事實上,我也見過型男吃老鼠。
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這麼天經地義的事在這幫自以為文明慈悲的老女人那裡竟然變成了殘忍,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有一天跟型男玩得有些晚了,我告別型男,一個人往公園門口跑去,快到公園門口的時候,一箇中年婦女披頭散髮穿著睡衣也在遛一條大型的金毛,沒有牽繩子讓狗自己散步,她自己掛在健身器材上晃悠著。金毛是很溫順的品種,但是沒有想到我經過她們的時候,金毛忽然衝我狂吠,還在我面前來回衝刺,躍躍欲撲。
真是討厭,我不禁想,為什麼單單欺負我?難道我的臉上寫著“老實人”三個字嗎?
“阿姨啊,拉拉你們家的狗呀!”我有點兒害怕,衝那個中年婦女喊了一聲,沒想到她理都不理我,我又喊了一聲,她慢悠悠地說:“做啥啦?happy是乖仔,不會咬你的。”
他媽的老*樣子。我惱羞成怒,假裝要踢那條狗,沒想到金毛也不逃,反而伏低了身子,一副想要進攻的樣子,我急了,要是被咬上一口就麻煩了。這時候,我聽到了一聲咆哮,看到了一道黑色的閃電,衝向金毛,金毛來不及躲閃,一下被那東西咬住了脖子,它脖子上流出血來。那是型男。
“哎呀!happy呀!你個臭小子!跟你拼了!”中年婦女撒起潑來,竟然朝著我來了,還沒等她近身,型男已經邁著步子擋在我面前,純黑的眼睛裡分明準備好了再一次進攻。
我看到過很多都市裡的大狗,它們都體格龐大,吼聲足以震撼任何想要接近它們的人,當主人拿出項圈和棍棒時,它們便顯露了奴隸的本性,但是型男不一樣,它不在乎咬傷一個人或者殺死一個人,甚至吃掉一個人。
我還沒來得及呵斥型男,就看到了中年婦女屁滾尿流的背影。
我蹲下來安撫型男的殺意,它懶洋洋地看了我一眼,舔了舔我的手,慢悠悠走開了。它走到還沒有死透的金毛那裡,低下頭嗅了嗅,再一次咬住了金毛的脖子,金毛劇烈地掙扎了一會兒,終於不動了,型男鬆開口,換了個角度又咬了下去,然後費力往公園深處拖。我明白,它是在儲存食物。記得狗是不會獵殺同類的,更不會吃狗肉,但這一切在型男身上好像都得不到印證。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也幫著它把金毛拖進了公園,型男今天沒有吃東西,它要開餐了。
在公園深處,型男開始進餐了,它銳利的牙把金毛的腹部咬破,拽出了一根滑膩的腸子,用前爪捧著開始咀嚼,金毛的體液混雜著血流得到處都是,但出人意料的並不腥臊,反而有一種類似麝香的味道瀰漫開來,我默默看著型男吃完那根腸子,又把嘴探進了金毛的肚子裡,又往外拉扯著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嚥了咽口水。
“型男,好吃嗎?”我走得更近了一些。它懶得理我,吃得不亦樂乎。
我吃過狗肉火鍋,味道非常好,同樣我也吃過生魚片, 但是,生的狗肉是什麼味道?
我用手指沾了沾金毛腹部的組織液,放進嘴裡吮吸,嗯!不賴,看到型男扯斷的半截腸子拖在地上,我猶豫著拿了起來。
“就當吃狗肉刺身吧。”我說服自己將那半截腸子放進了嘴裡。除了有一點點粘稠,還蠻滑膩的,我想起了我在哪個地方吃過的一種粉。輕輕咬下去,溫熱的狗肉體液竟有一種燒了很久的高湯的味道。
型男看了我一眼,發出“haha”的聲音。
“你這傢伙,不是那麼小氣吧?”我說,我也學著它”haha“了兩聲,彷彿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驅使我伏低了身子,向狗一樣在金毛身上撕扯起來、、、、、、
從那一天開始,我就迷上了生食。開始的時候只是一些日本料理和三分熟的牛排,但漸漸的,這些已經滿足不了我了,我開始吃一些超市新批發的鮮肉,或者從市區那裡的燒烤店直接購買的沒有塗料的肉料。
或者是新鮮的肉和血滋養著我的靈感和才華,我的稿子開始被一家高階的雜誌盯上,他們僱我給他們寫一個專欄,並且透過他們我認識了一個靠譜的出版商,出版商表示我的文風很認可,給了我一個命題,讓我一個月內給他一個寫作的大綱。
一切一切,都是從那天晚上開始的好運,我無比懷念那條金毛略帶溫熱的血和肉,還有內臟、、、、、、
我每天都會騰出時間去看型男,給他帶去大塊鮮肉,公園裡的流浪貓流浪狗已經不多了,而型男的體型也逐漸定格成為一條讓人不寒而慄的食肉猛獸。我喜歡看它把嘴抵在地上發出壓抑的嚎叫聲,那一刻,我的血液也開始沸騰,無窮的靈感和精力也在那一刻融入我的體魄之中。
靈和我的關係也不錯,雖然她偶爾發發大小姐的脾氣,但比起從前她心裡厭惡我的那種狀況,已經好得多了,我開始籌劃今年年底和她結婚的事情,兩人有一天一起去看了婚紗,靈並不中意,她說要去另一家婚紗店看看,恰巧那天我要交一篇稿子,便沒去,獨自一人回來了。
剛走到小區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也認出了我,只見她兇狠地跑過來,抓住我的衣領,說:“臭小子!總算找到你了。”
是金毛的主人,這種四五十歲的大媽最難纏了,我一邊掙扎一邊辯解:“阿姨,你狗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但是我不認識那條黑狗,他兇得要死,我也差點被它咬一口。”
型男分明是一條沒有被家養過的猛獸,她也不得不接受我的說法,但仍不放手,“我不管,你賠我的狗!不然我就上你們家去鬧,我已經查明瞭,你家就住在這一棟的503號,你不賠我,我天天去你們家坐著!”
你他孃的無賴!我也惱怒起來,一把甩開她的手,她居然不屈不撓又衝了上來,手腳並用的跟我扭打起來,開始我只是招架不讓她打中,直到她把我的眼鏡一把打飛了。
我忘記了我當時是多麼憤怒,只記得我的右拳結結實實擊中了她的臉,她往後退了幾步,還想衝上來,但終究無力倒下了,我走上前去,抬起腳,猛地踩在她的肚子上,她吐出一口胃液,艱難地擺擺手對我求繞,說:“不打了,不打了、、、、、、”可我什麼也聽不見,如果不是聞聲趕來的小區門衛抱住了我,我敢保證我會活活把她打死。
我在警局被關了一星期,透過律師獲悉中年婦女的臉上輕度骨折,雖然不構成刑事犯罪,但是她獅子大開口,要索賠二十萬。
“怎麼可能!”我不忿地罵出聲來。
律師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慢條斯理地告訴我二十萬確實太多了,但是為我的前途著想,還是積極賠償比較好。最後透過律師跟她談判,給了她五萬元,事情才暫告一個段落。
回到家,靈對我好生憐惜,抱著我哭啊哭,說不知道沒有了我該怎麼辦,我感動地吻她,和她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靈還在睡覺,家裡的電話響了,我接起來一聽,竟然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中年婦女,她聲稱自己腦部出現淤血,要馬上去醫院治療,讓我帶錢過去。
“你有病啊?有完沒完!”我壓低聲音,咆哮著。在心裡我*了辦案阿si
祖宗一萬遍,一定是他把我家電話給了這個無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