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悅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我們邊吃邊聊,一頓飯足足吃了三個小時,從黃昏吃到夜深,八點多才離席,結了帳,只花了3元錢,相當於這頓飯都是張靜林幫我從書店老闆嘴裡摳出來的,我想著,以後有機會再請她來這吃一次。
飯莊離宿舍不算太遠,雖然天黑了,但有我這個大男人陪著,三個姑娘還是有說有笑的,一點也不擔心,年輕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跟她們聊著譚詠麟、周潤發、張國榮的各種奇聞軼事讓我深深的感受到了那個時代的脈搏,我生來就是個懷舊的人,活在21世紀的我,時常感覺和身邊的同齡人缺少共同語言,我穿越三十餘年的光陰來到這裡,卻與這個時代的絲毫沒有代溝,這種感覺就像是在雨夜相逢一個情投意合的知己,幸福而美妙。
我將三個姑娘送到宿舍後,跟她們道了別,剛轉回身準備回去,卻突然被人一聲叫住,我回頭望去,是曉旭。
“你這就走了?”
“今天太晚了吧。”我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但已經八點多了,我覺得再出去不太好。
曉旭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道:
“那你走吧,不過你這算欠我一次人情噢。”
“嘿,這倒成我的不是了,我是怕你害怕,你要去,我就陪你。”
“哼,一言為定,等我去給你拿吉他。”
曉旭說完蹦蹦跳跳的和袁玫張莉跑了回去,我在門口等她,心裡卻直打鼓,這麼晚了,且不說大晚上,該去哪唱還不能打擾別人,就是被人撞見也不好啊,我知道紅樓夢劇組禁止談戀愛的規定,曉旭此時還沒選上黛玉,要是因為這點小事打亂了她演黛玉的計劃,我可成了千古罪人。
沒多久,曉旭便跑出了門,瘦削的身子後背著一個碩大的棕色吉他,顯得特別有喜感,她左手還拿著一個墨綠色的小本子,右手拿著一個長長的金屬手電筒,我見了趕忙站起身,接過吉他背在了自己的悲傷,和她並排站在一起。
“走吧!東西都給你拿好了。”
“去哪啊?”
曉旭東張西望了一會,又看看我道:
“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叫我出去?”
“要不…要不你去我們宿舍吧,我們宿舍的人都喜歡聽你唱歌!我走的時候她們還叫我學會了教她們唱呢!”
“不行不行,這麼晚了,我一個大男人呆在你們女生宿舍算怎麼回事,再說,也擾民不是,隔壁給咱倆舉報了,咱們倆都吃不了,兜著走,絕對不行。”
“那…怎麼辦啊。”
曉旭咬了咬嘴唇,低下了頭,雙手握在了一起,顯得侷促而又無助。
“我真是很喜歡那首歌…我希望早點能學會…就…”
我看著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思考了半晌,突然想到今早和張靜林去的那個小亭子,早晨去的時候就沒人在,估計晚上更沒人在。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帶著️她,藉著我殘存的記憶追溯我曾走的路,路上很黑,老式手電筒的照明效果極為有限,路上覆蓋著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鵝卵石,白天還好,晚上光線不足,一路上磕磕絆絆,雖能依稀看得清路,不至於摔倒,但還是大大拖慢了效率,本來五分鐘的路,我們倆互相幫襯著還是走了十幾分鍾。
“馬上到了,就是那!”
“噯。”曉旭輕輕應了一聲,跟我一同穿越最後的小徑,她不自覺的小跑起來,我也不由得跟住她的步伐,就在我們即將到達涼亭時,突然聽到了有人交談的聲音,我倆急忙關掉了手電筒,不約而同的蹲了下去,循聲望去,亭子裡果然有兩個人,我們倆相視一笑,悄悄地蹲下,慢慢的蹭了過去,兩個人還沒發現我們的存在,還在自顧自的聊著天:
“今天的事情,我聽宏亮說了,謝謝你了。”一陣男聲傳來,這聲音非常熟悉。
“沒什麼,你特意囑咐我的事,我怎麼能忘呢?而且你說巧不巧,我們寢室四個,好像都不約而同的受了別人的委託,今天都莫名其妙的幫佳奇說話,我們四個一開始都想著怎麼把剩下三個人拉攏過去,結果最後發現,誰也不用拉,大家想的都一樣。”
我的室友只有四個,而在這個階段就和女孩子約會的不是吳曉東就是侯長榮。
“這怎麼回事?鄧婕我是知道的,高宏亮去找過她,可是沈琳和張靜林是怎麼被策反的?”
既然提到了沈琳,那這兩人必定是侯長榮和陳劍月。
沈琳估計是吳曉東安排的,唯有張靜林,是完全自發為我造勢,想到這,心裡再次感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