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三個老男人,心滿意足的走了。當布蘭說出這裡是北地,他們自以為明白了北地的態度,明白了布蘭的態度。
目送三人離開後,布蘭習慣性的背靠大樹閉目坐下。亦如在山莊時那樣,與背後的樹,與整個城府漸漸融為一體。
索菲好奇的圍繞這棵剛剛長成的大樹摸著、看著,雖然這棵樹現在顯得普普通通,但是經歷了剛剛一幕,讓她忍不住想多呆一會,多看一眼。閉目而坐的布蘭讓她放鬆了警惕,而隨著布蘭漸漸與周圍融為一體,漸漸失去了存在感,她也漸漸忘記了布蘭的存在,漸漸沉浸在這難得的安寧中。
布蘭的精神世界中,這個一身英氣,身材挺拔的少女,就這樣放下戒備,圍著這棵樹,圍著他,歡快的轉動著。少女身上的飾品發出柔和的光,那是他的造物。
布蘭沉迷於少女的美麗,索菲沉迷在自己的探索慾望中。兩人默契的享受著,這不可多得安逸。但是美好的時光總會過得飛快,當太陽西斜時,在這棵大樹之上,在並不遙遠的天空,巨隼飛羽發出了一聲警示的鳴叫,將兩人驚醒。
透過飛羽的眼睛,一隊騎士帶著飛揚的塵土,正從林間的道路中湧出。隊伍前面一杆大旗,上面繪著一團暗紅的火焰,一隻黑鴉落在旗杆頂端,不停晃動著身體,試圖保持住平衡。
真是及時的通知,真是天大的幫助!
布蘭緩緩將魔力收入體內,周圍所有的魔力波動在他的意志之下,開始收斂,開始沉寂。然後,略顯疲憊的對索菲說道:“回去吧。”
索菲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帶著內心的得意。她騙過了巫師布蘭,她讓這個小色坯迷失了,這一次是她贏了。
侍立在不遠處的伊爾一驚,她看到城府恢復了原貌。大巫師徹底顯露在夕陽之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北地少年,全身上下察覺不到絲毫魔力波動。
難得的寧靜時光,哪怕是欺騙。布蘭嘆著氣,衝伊爾招了招手,隨後吩咐道:“跑,帶著城內的巫師,跑得越遠越好。”
伊爾眼睛明顯暗了一下,“我希望為你而戰。”
“會的,但不是今天。”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過了今晚。”
……
看著身邊的人散去,布蘭回頭對丹妮失笑一聲:“真是好算計,我們營地中的人才走乾淨,這群人就到了。”
“用叫他們回來麼?”
“來不及了,他們不會給我們時間。”
丹妮笑了笑,將布蘭攬入懷中。如同哄逗孩子般在耳邊輕聲哼唱,布蘭熟悉這種曲調,這是北地人的戰歌,也是北地人的葬歌。
在空蕩的庭院,聲音在四面的護牆上不斷反彈、不斷減弱。
……
伍德帶著騎士徑直過了邊境,來到了城下。沒人知道這個腦子進水的傢伙,為什麼會執意跑到這裡。或許是想表現自己對格林王國的不屑一顧,或許是想表現自己的高高在上。於是伍德將所有事宜交給了副手提瑞,而他卻帶著一部分騎士,以凌駕主人的態度,開始在這片土地上游蕩。在有心人的放縱下,他那不算多的小心和謹慎,也完全消失了。
伍德看著大開的城門,看著空無一人的城牆,很是得意,很是不屑。這就是北地人麼?不過如此。他一磕馬腹,當先向城門走去。就要進入城門時,一個聲音在頭上響起。
“知道麼?這裡是北地。”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勒停了馬,抬起頭向城牆上方望去。伍德將頭用力仰起,連帶著身子都開始微微後仰,想要看清說話的人。
……
從布蘭收斂了所有魔力之後,龍騎和王都的巫師們就開始密切關注著他。看著他懦弱的被丹妮抱在懷中,看著那個強大的女戰士在他耳邊輕唱。
這個孩子服軟了,他向所有人露出了柔軟的肚皮,顯示出了臣服。他想讓周圍的人看到他的危機,奢望別人的救助。
巫師們開始冷笑,並轉述著這一切。這個孩子最終一個人無助的登上了城牆,他放棄了抵抗,將所有的侍從拋棄在了城府。北地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這是所有人的感慨。
當布蘭一個人向城牆走去時,隱藏在遠處的龍騎們急了。他們本是在這裡防備布蘭逃跑,本是準備從背後給予致命一擊。他們不會允許布蘭此時發生意外,也不會允許他落入別人的手中。這與他們預想的差異太大,這個貪生怕死的孬種,竟然連讓侍從拼死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他們快速整理著裝備,並爬上坐騎向這邊衝了過來。
萊頓在聽到布蘭一個人向城牆走去時,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他掃視了一圈幸災樂禍的人,輕輕拉著索菲悄悄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