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見曹籬進屋彷彿找到了主心骨,坐在椅子上好不委屈,帕子不住地在眼角按壓。
“大郎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這個當大嫂的就是想要一塊還沒繡完的帕子給小峰說親用,可誰想到呢?”李氏哭的梨花帶雨,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噎過去,“誰想到弟妹見小峰是個捕快,起了歹心,被發現後還汙衊小峰偷東西,這要是傳出去,我們曹家的臉面往哪兒擱啊!”
李氏倒打一把,根本不給靈秀兒解釋的機會。
此刻靈秀兒雙頰紅腫,抬頭看見李氏奸計得逞的目光又是一陣惱火,她是吃準了自己以後還要靠她賣繡品,不敢把她今天的事情捅出來。
既然你李氏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
靈秀兒突然莞爾一笑,跟平時木訥的行為完全不一樣,李氏見此心裡一慌。
“娘,大哥,你們都給評評理。”靈秀兒目光死死盯著李氏,一字一句道:“大嫂有錢幫襯孃家弟弟娶媳婦,卻沒錢讓我相公去京中考試。她這錢到底是曹家的,還是李家的?”
“好啊,我就說你個婆子管錢怎麼越管越少。”
曹籬平日被李氏壓迫慣了,好不容易逮住個出頭的機會,聽此就要跟李氏跳腳,被李氏一個眼神震下去,“她說有就有?你們曹家有幾個錢心裡不清楚嗎?”
“那還有我賣繡品的錢呢?嫂子為何不把賣繡品到底得了多少錢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靈秀兒一步不讓,她今天讓李氏把繡品的錢都吐出來。
可她話沒說完,就見李氏“噗通”跪在婆婆王氏跟前,愣是把王老婆子也嚇了一跳,“老大家的,你這是幹嘛?”
李氏雖平日是個主事的,到了緊要關頭她比誰都精。
王老婆子性子軟好欺負,但好歹是長輩。眼看曹籬跟自己跳了腳,李氏更得把王老婆子拿捏住。
她擠出兩滴眼淚,乾嚎道:“婆婆,我為曹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卻換不來你們曹家人一點真心,讓一個剛嫁進來的小蹄子羞辱。我是拿了點錢給弟弟,可在衙門打點不需要錢嗎?要不是我弟弟在衙門,咱家在村裡能這麼風光?”
王老婆子被李氏唬住。她當初同意李氏進門,也是看上了她家有在衙門做事的,趕緊將李氏扶起來,“娘知道你這些年給家裡出了不少力,秀兒她剛進門,你多擔待點。”
“多擔待也不能讓她騎在我頭上!”李氏有了王老婆子的認可,搖桿瞬間硬起來,質問靈秀兒,“你可忘了,二弟這個貢生都是我供出來的,我不是沒給他機會,如今上京兩次屁信都沒有傳回來一個,我看今年也玄乎,還不如把錢給我弟弟娶媳婦。”
李氏越說越過分,說到最後鼻孔看人,根本不把靈秀兒看成人。
靈秀兒被氣得小臉通紅,還是穩了穩心神,開口,“嫂子,相公用的是我賣繡品的錢,而且咱們之前也說好,你把帕子賣了給我抽成。這花得不是你的錢。”
“笑話!”李氏輕蔑勾唇,“二弟平日上學不用錢?你賣繡品那點錢早用來給二弟交束脩費了。”
“可我聽夫君說,夫子從去年就免了他的束脩,每月只要些錢筆墨紙硯。難道這筆墨也能費十幾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