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漓這一走便是兩日,墨非待在梅洞,感覺快要悶出病來,話本子也看完了,山上的桔子也被她摘完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她輕撫獨幽琴,見小白也無趣地打哈欠,彈了幾首曲子後,她走到梅洞外,哀聲嘆了口氣,埋怨道,哥哥怎麼還不回來。
轉身突然見到被她拿來墊桌角的梅花扇,那扇子是哥哥贈與她的,原本是法器來著,可她日日都未出梅洞,既不用遨遊天際,也無須與人相搏,恰好桌子有些不穩,她便隨手拿了它墊桌角。
此時一見到那把梅花扇,墨非兩眼冒光,心中有個大膽的念頭,不如趁哥哥不在,去外面偷偷玩耍一下,雖恐哥哥責罰,但玩心戰勝了懼意,再說哥哥對她疼愛有加,只要她撒個嬌就能矇混過關。
思及此處,墨非興沖沖地彎腰拿起那把梅花扇,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又走到銅鏡前,拾起那個面具,伸出手掌,對犯瞌睡的小白說,“上來,小白!”
初時,梅花扇還有些不穩,她默唸心法口訣才讓梅花扇重新飛了起來,見梅花扇直衝雲霄,墨非心中歡喜,可是要去哪兒呢,她想了想,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神仙哥哥的模樣,那日一別,已有數十日未見到神仙哥哥,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想念。
不如去看看神仙哥哥,心中有了期待,那日記得神醫哥哥說他們住在鳳鳴臺,墨非對梅花扇道,“去鳳鳴臺!”
鳳鳴臺,蕭瑟與紫宸正在下棋,自從穗拂曉搬去玉燁那兒,他便時時來此與紫宸作伴,紫宸一日比一日更好了,臉上的傷痕已快恢復如初,性子也愈加明朗,蕭瑟心中終於卸下一塊大石頭。
紫宸托腮注視棋局良久,將手中的白子舉起剛放入棋盤,蕭瑟笑著說,“想好了?那我放到此處,你輸了。”
紫宸忙將白子拿起,耍賴說,“不算不算,讓我悔一步。”
蕭瑟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白子,輕笑道,“觀棋不語真君子,落子無悔大丈夫,不許!”
紫宸雙手叉腰,瞪著眼說,“我又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也。”
蕭瑟語塞,指著她還欲多說,卻被她搶了先,“還想不想吃我做的芙蓉糕”,這句話堵得蕭瑟說不出話來,他無奈地將手上的白子送過去,紫宸笑得得意。
忽然察覺到有人來了,蕭瑟望向半空中,遠遠的,就見到一把梅花扇朝鳳鳴臺的方向駛來,他心中奇怪,魅漓來此作何,來看穗拂曉麼,他應該知道穗拂曉已經不在鳳鳴臺了,為何還要來此。
墨非見到神醫哥哥,開心地朝他揮手,可惜她法術不精,梅花扇一時不受控制,搖搖擺擺,她身形不穩,差點翻落下來,還好她及時抓住梅花扇的扇沿,這才沒狼狽落地。
蕭瑟見來者
乃是上次見到的跟在魅漓身旁的少年,見他滑稽地從梅花扇上滑落下來,蕭瑟忙起身走過去,道,“你怎麼來了?”。
墨非見到蕭瑟,從面具中展露笑容,道,“上次沒帶小白來,這次帶給你們看,小白快出來,我給你介紹神醫哥哥。”語畢一條銀色小蛇從她袖中緩緩爬出,那小蛇朝蕭瑟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師哥,這位是?”紫宸也走了過來,見同蕭瑟說話的是一個朗朗少年,雖帶著面具,但掩飾不了他身上的光芒,見他笑如清風拂面,她心生好感,只是從未聽過師哥提起此人,好奇地望向他。
蕭瑟還來不及介紹,便聽見那少年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是飛兒,姐姐好。”
紫宸疑惑地望向蕭瑟,聽他言道,“飛兒是魅漓的弟弟,之前去拉剎湖見過。”
此時少年忽然將身走近紫宸,雖他年幼,但男女授受不親,紫宸有些錯愕,蕭瑟也面露不喜,欲要阻止,忽見少年捻起紫宸肩頭的一褐色小蟲,笑道,“姐姐生得好看,連小蟲都要湊近來瞧姐姐的芳容。”
紫宸忍俊不禁,心中思躇,這哪裡是那大魔頭的弟弟,不僅長得俊俏,小嘴還甜,觸動她心中的柔軟之處。她是師尊收的關門弟子,身側都是比她年長的師兄們,可她一直想有個師弟,見這少年乖巧可愛,若是她有個師弟,她希望就如同他這般模樣。
紫宸親切地說道,“姐姐做了芙蓉糕,你可要嚐嚐?”
“真的嗎,太好了,我最愛吃芙蓉糕了。”少年拍手叫好,興奮地隨紫宸一起往屋中走去,留下臉色發青的蕭瑟。
少年回過頭,朝蕭瑟招手道,“哥哥,你也來吃”,蕭瑟氣得咬牙,心中怨恨,這原本就是他的芙蓉糕,還有方才他對紫宸做的事說的話,分明就是登徒子所為,枉自己還當他是個青澀少年,卻是個情場高手。
墨非吃得歡喜,這芙蓉糕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她一面吃一面對坐在她身旁的紫宸道,“真好吃,姐姐不僅人美手也巧”,小白也小口吃著芙蓉糕,搖頭晃腦。
紫宸抿嘴笑道,“你真是魅漓的弟弟,同一個血脈,怎麼性情這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