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會被處死麼?”子楚著急地問。
“後日便是她的行刑之日。”蕭瑟低聲說。
“我可以……在此處呆到那日麼?”子楚情緒低落。
蕭瑟點點頭,將子楚安置住下,鮫人不能離開水太久,就算依靠藥物的作用也會對身體有反噬,但子楚堅持要等到那一日到來,看來他真的很在乎她,情因何而起,一往而深,蕭瑟離開時心裡沉甸甸的。
第二日,蕭瑟摘下蒙在玉燁臉上的白布,為了不傷及他的眼睛,蕭瑟將屋裡所有的門窗都關上。
蕭瑟見玉燁抬起頭,茫然地望向四周,臉上並未出現任何表情,難道是解藥無用,蕭瑟心裡焦慮,“玉燁,看得見我麼?”
“為何三百年過去了,你的模樣一點兒也沒變?”玉燁的嘴角微微上揚,蕭瑟激動不已,往他肩上重重一拍。
“你是芸兒麼?”玉燁望向蕭瑟身後那個英姿颯爽的少女問道。
“芸兒見過尊上,尊上你終於好了,墨非若是知道了不知會有多開心……”芸兒臉上的表情由喜轉悲,她吸吸鼻子,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聽見那個熟悉的名字,玉燁一時說不出話來,子楚的臉上也露出凝重的表情。
“這是子楚,是他帶來的解藥。” 蕭瑟見狀,趕緊將子楚帶到玉燁身前。
“三年前一別,如今物是人非,不知尊上是否還記得我?”雖然子楚彎腰作揖不失禮數,但他的目光炯炯,朝玉燁望去。
墨非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他卻不知她為他做了這麼多,竟還將她驅逐出天界,子楚心裡為墨非不值,若不是祖父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萬不可將此事說出,他早就說出來了,思及此處他心中鬱結。
“你是鮫族的王,聽說是你祖父玄冰長老為我求得此藥,大恩不言謝,請你轉告你祖父,過些時日我定會登門拜謝。”玉燁朝子楚作揖抱拳。
“尊上客氣了,不用登門道謝,你助我們祖孫團聚,我們助你拿到解藥,如此兩不相欠,從今以後,我們各自安好,不再往來。”子楚言辭犀利。
片刻後子楚藉口有事先行告辭,蕭瑟怕芸兒再說錯話也打發她出去,屋裡只留下他與玉燁兩人。
“你眼睛剛好,不可用眼過度,閉目養神是最好的良藥,且天界日日白晝,光線極強,這幾日都不要出門,等適應了再出去”蕭瑟囑咐。
“我感覺子楚對我有些敵意。”玉燁望向蕭瑟。
“你眼睛剛好,許是看錯了。”蕭瑟垂下臉,隱藏起自己的情緒。
這一夜對很多人而言都是個不眠之夜,魅漓將身浸泡在冰冷的水潭中,任憑泉水重重拍打在身上,他以為這樣便能消除內心的不安與痛苦,可他不知這種痛苦竟深入骨髓,伴隨他多年……
第二日一早,蕭瑟將一碗湯藥端到玉燁面前,他說這碗湯藥有明目的功效,益於眼睛的恢復,見玉燁飲下最後一口,蕭瑟皺起的眉頭漸漸舒緩,他在這藥裡放了一些雲芝和桑黃,會讓人昏昏欲睡。
“你有事瞞我?”玉燁望向蕭瑟,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有何事瞞你,記得好好休息,萬不可離開這間屋子,更不能到外面去。”蕭瑟有些心虛,話裡卻帶著幾分嚴厲。
“我又不是孩子,這麼兇做什麼,答應了你便是。”玉燁無奈地笑笑,他從未爭贏過他。
“今日我與芸兒要出去辦點事,你好好休息,我過一會兒便會回來。”見玉燁躺下,蕭瑟關好門,芸兒與子楚皆已在門口等他,一路上他們心情沉重,走到刑場,此刻這裡已經聚集了一些人。
玉燁喝過藥後頭昏昏沉沉的,很快陷入到一個奇怪的夢境。
“師父,師父,救我,救救我……”在一片炙熱的火光中,一抹白色的身影向他呼喚,玉燁看不清她的長相,只聽見她聲嘶力竭地對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