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世界。
張轍桐打量著腳邊已經失去水分的土壤,邊上是蹲著身子黯然失神的老村長和沉默的陳涼。
他直奔主題問道:“村長,我聽陳涼說村子在二十幾年前因為出現了不詳所以搬遷過一次,能跟我說一說具體情況嗎?”
村長愣了一下,扭過頭去,一雙深邃的眼眸瞪著自己的女兒。
陳涼連忙解釋道:“爹,這位公子來自滄留山,也是一位巫師,而且是少族長。因為不詳,客棧塌了,也是源初公子救了我。”
“您也是巫師?”村長霍然轉過頭,語氣中竟帶著幾分尊敬。
也是巫師?難道在之前還見過其他的巫族中人?
張轍桐注意到了其中的細節。
滄留山附近的百姓對巫族敬重也說得過去,但是族裡有規定,族人不允許離開滄留山範圍,這裡距離已有不少距離,為什麼會有這種態度?
他沒有否認,輕輕點了下頭。
在得到確認後,村長像是鬆了口氣,滿是皺紋的手撥動著身下的泥土,緩緩道:“其實不詳最開始出現是在二十七年前,那時候陳家村並不在這裡。
一開始,大家還沒意識到這回事,直到引灌農田的那條小溪逐漸乾涸,才發現村裡的土地根本留不住水源,不管是下雨,還是我們從遠處河裡挑水來澆灌,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們村子最有名的是青梅酒,村子周圍也中了許多青梅樹,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那些青梅樹大部分都枯死了。
村裡人對此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我們普通人家,哪裡見過這種怪事呀?”
張轍桐問道:“當時沒有去鎮裡求助嗎?”
原初世界沒有朝廷這種說法。
整個臨州地界,最高統治層就是臨州城的城主府,再往下就是周圍的那些鎮,通常鎮裡也會有城主府的人常駐。
“去了,人家嫌我們錢給的少,給趕回來了。”村長嘆氣。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既然城主府的人沒有給予幫助,按照先前村長和陳涼的對話,應該是有其他人出現,不然這些普通的村民,怎麼會如此篤定是不詳。
村長繼續道:“不詳第二年,也就是村子搬遷的那一年,村裡來了一位巫師,他說這片土地沾上了不詳,已經不適合居住了。
而且他還預言了,這片土地到最後只有一棵樹會存活下來,是鎮壓不詳的靈根。
那位巫師的預言沒錯,最後只剩下一棵青梅樹在那裡,可沒想到,不詳還是蔓延到這裡來了。”
巫師……
所以在知道自己也是巫師之後,村長的態度忽然轉變了。
張轍桐抬手輕揉著太陽穴,他已經得到了源初的全部記憶,巫族的族人不可離開滄留山,這是族規。
他這種被放逐的另當別論。
“村長,你知不知道那位巫師叫什麼,來自哪裡?”
“他的名字叫雲途,聽說是來自九州的最南邊。”村長脫口而出,這些年他一直記著陳家村恩人的名字。
那就不對了。
滄留山一脈是源姓,如果這名巫師沒有說假話的話,那麼就不是滄留山的巫族,可是他未曾聽族裡人提起過其他地方還有巫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