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遠山笑了笑:“這幾年學生時代走下來,你也見過了不少人,能把背後交給對方的那種?”
一時間,榮陶陶腦海中想起了小魂們。
他的朋友也不多不少,是同學亦是戰友,他也都能把後背交出去。
只是隨著榮陶陶的彎道超車,一路扶搖而上,能跟上他節奏的同學並不多。
人似乎都是這樣,在這人生路上走得越遠,就愈發的孤獨。
只不過19歲的年紀,應該正是一個年輕人社交圈爆炸式擴張的年歲。
而榮陶陶卻因為種種原因,提前進入了“中老年”的窘境,同行人越來越少。
到今天,榮陶陶的身旁好像就只剩下了一個高凌薇,一個他能毫無保留、傾訴一切的人。
榮陶陶小聲道:“小魂們都很優秀,都在雪境各處找到了自己的歸屬。只是......”
榮遠山:“什麼?”
榮陶陶聳了聳肩膀:“任務不同,目標不一樣,難再傾訴了。”
榮遠山輕聲道:“本質原因,是因為你走得太快,站得太高。”
榮陶陶猶豫了一下:“謝謝誇獎?”
“呵呵。”榮遠山啞然失笑,寬厚的大手按在了榮陶陶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不用擔心。”
“啊......”
“從你和凌薇過往的履歷來看,也許我接下來的話語,你不會太認可。”
說著,榮遠山握了握榮陶陶的肩膀:“不要拽朋友上路,而是在路上找朋友。”
榮陶陶怔怔的看著父親,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遲來的親子教育,會是這樣一則觀點。
榮遠山:“山腳、山腰、山巔,總會有一些人與你相遇。他們中會有過客、有敵人,也會有與你志向相同的人。”
榮陶陶默默的點頭,父親的話語,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兩個人影:何天問,滿清晨。
這算是他在爬山路途中,遇到的志同道合的人吧。
縱然世人說兩人有千般不好、渾身汙點,但在共同奮鬥的路上,兩人對榮陶陶的忠誠,讓他挑不出半點毛病。
當然了,也許這二人並不是忠誠於榮陶陶,他們只是忠誠於內心的志向。恰好,出現了榮陶陶這樣一個與二位志同道合的人。
榮遠山輕聲道:“對下,你認為的那些漸行漸遠的人。對上,你付出了真情實感、但卻再也找不到的人......”
榮陶陶微微挑眉,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榮遠山:“相信我,只要肯奔赴。山巔之上,你們自會相逢。”
榮陶陶突然開口道:“你在說我的魔鬼師父。”
“我去睡了,守護好凌薇。”榮遠山拽了拽披在身上的大衣,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望著父親那高大的背影,榮陶陶開口道:“一句都不能說?”
榮遠山的腳步未停,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長長的走廊,昏黃的壁燈忽明忽暗,那偉岸的背影也好似隨時都可能消失。
榮陶陶提高了音量:“是不願、不能,還是不敢?”
“噓......”
忽然,身後傳來了噤聲的聲音。
榮陶陶錯愕的轉頭望去,卻是發現徐風華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她同樣穿著長款睡袍,身上同樣披著一件裘皮大衣,竟與父親的扮相相同。
她的手掌有些冰涼,輕輕捧住了榮陶陶的臉蛋,緩緩置於臉前,嘴唇也印在了他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