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浪人都知道自己擋不住白榆的長槍,所以他們考慮的其實是白榆的攻擊速度能有多快,每一次間隙就是他們生還的機會。
泉清一郎的心跳極快,他等的就是白榆的攻擊間隙,長槍作為長柄兵器,用起來破綻也更多,並沒有刀劍那樣容易掌控。
出槍!
只要你敢出槍,我就能抓住那機會要你的命!
三階劍客的境界名為酮切,鋒銳的刀幾乎無堅不摧。
只不過白榆並沒有如他所願的出槍,而是舉起右手,將纏繞著滾滾風雷的獅心槍立起後,用長槍尾部砸向地面!
緊接著,大地升起四條蛟龍。
地發殺機!
龍蛇呼嘯,滾滾蛟龍,捲入了漫天雨水、泥濘土地還有漆黑的夜與火。
十多名殘存的浪人眨眼間就被吞沒了。
驟然爆發的殺氣;困獸猶鬥的餘勇;殊死一搏的吶喊;沾染鮮血的長刀……
放在敵人眼中也算是勇武的衝鋒,不過持續了短短三秒就徹底平息,屍體埋入泥土裡,或殘破或扭曲。
很多人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被碾碎了肢體,一群讓人恐懼甚至讓幕府頭疼不已的浪人們就這麼死了。
死的無比簡單。
甚至有些滑稽。
那甚至算不上反抗。
人類踩死螞蟻,不論螞蟻有沒有舉起鉗子,都不算是反抗……因為對結果毫無影響。
他們的唯一作用,就是成為出現在這片陌生土地的陌生男人的傳說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註腳。
……浪人們,死了。
南家人親眼所見這一幕。
看著他們如同螻蟻般輕而易舉的覆滅,身體在顫抖,舌尖發麻,呼吸屏住……一半是興奮,一半是驚嚇。
南詩織握著火車切廣光,好幾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活在夢裡。
足以讓南家覆滅的災難,就這麼結束了?
她望著站在血與火裡卻纖塵不染的青年,問:“你,你是誰?”
白榆看向南詩織,這其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卻是兩人第一次相見。
“我是你想見到的那個人。”
他豎起一根手指:“不過現在不太適合說話。”
“暫且收拾一下你的好奇心。”
“夜晚還很長。”
南詩織臉色驟然一變,聽出了弦外音後追問:“還沒結束?”
“雨不停息則寇未死盡。”白榆平淡道:“不過下雨天挺好,適合殺人,也不用人來幫忙洗地。”
獅心槍再度敲打地面。
消失的不單單是長槍,還有白榆的背影。
他瞬間消失於原地,剎那間跨過不知幾十米距離,長槍在高速的賓士中撕裂了音障,半截長槍被壓彎,蓄積的彈性勢能在觸碰到敵人的瞬間爆發。
轟隆——!
南詩織的心臟彷彿承受了一次重擊,在街道正中央的位置爆發出了激烈的雷光。
天降雷光,而這一抹雷霆又被人為的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