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陌生的聲音,真晝下意識站起身。
她的雙腿長時間保持跪坐的姿勢,本該腿部已經有些發麻,血液阻塞導致很難站起身。
但她站起來的時候動作卻相當流暢,沒感受到腿部有阻塞感。
同時後退了一步,她沒感受到後背有牆壁。
“你是誰!”
她發出聲音,聽到了空曠的聲音在四周迴盪,因為失明十多年,她的其他四感比常人敏銳一倍以上,能做到聽聲辨位,迴盪的聲音讓她意識到自己身處於的室內環境已經發生了變化。
而就在自己五步的距離站著一個陌生人。
她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僅僅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她這名失明者感到恐懼了。
白榆打量著這個有些應激反應,彷彿受驚小鹿般的少女,開口道:“你好,初次見面,無明鬼,我是編者,命運編者。”
真晝保持著站姿,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不過很快還是穩下了心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無明鬼。”
“不,你就是無明鬼。”白榆說:“這會成為你的一個名號……如果你不喜歡,也可以換成另一個代號,我覺得死狂劍姬就挺不錯……”
“請不要開玩笑了。”真晝立刻打斷:“我不認識你所說的那個人,我也不認識你……這裡到底是哪裡?你是綁架犯?”
白榆笑了笑:“綁架犯嗎?這種說法,或許也不算是一種錯誤……我的確是綁架了你,更加確切的來說,是‘繫結’。”
真晝用力的握著手掌,指尖傳來刺痛感。
“這裡不是夢境。”白榆搖頭說:“不需要用這種幼稚的辦法來試探,實在不行,你可以考慮用小腳趾撞擊右邊的柱子。”
“開什麼玩笑……”真晝無法理解的說:“我明明還呆在家裡,怎麼會突然間就……”
“家裡?”白榆輕飄飄的反問了一句:“你管那種地方……叫家?”
真晝神色微變。
“如果那種地方也可以稱之為‘家’,那我們現在所處於的地方,完全可以稱之為肥宅快樂室或者童話城堡了。”白榆戲謔道。
“你,在偷窺我?”真晝往後縮了縮,彷彿在呵斥一個偷窺狂。
“別說的這麼難聽,我可不是偷窺……”白榆搖頭,從後世的資料片中瞭解到一些當事人的趣味故事,這種怎麼能算偷窺?雖然都得不到當事人的允許,他糾正了一句:“這最多隻算是在你死後檢視了你的電腦瀏覽器的網頁記錄。”
真晝有氣無力的呵呵冷漠的笑了笑:“所以偷窺狂先生,您到底是什麼人?”
“我剛剛說過了,我是命運編者,如果才過去了這麼幾句交談你就忘記了我說過的話,我只能推薦你爛筆頭。”
“我是個盲人,我不習慣寫字。”真晝咬牙切齒的問了句:“所以命運編者先生,您‘繫結’了我這麼一個弱女子是有什麼目的?如您所見,我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在家族裡也基本上是個棄子……”
“如你所言。”白榆平靜的說道:“反正你的情況已經糟糕透頂,即便落入了我的掌心,情況也不會變得更壞了,不是嗎?現實是人類為自己編造的牢籠,你不過是從一個牢籠進入了另一個牢籠而已,要說區別,至少這邊的籠子要大一點,可以讓你鍛鍊鍛鍊身體,要不要先來十組波比跳熱熱身?”
真晝完全聽不下去,簡直亂七八糟。
可就在她要忍不住開口的時候,她聽到了無比熟悉的聲響。
鏘——!
那是刀刃劃過刀鞘發出的細微顫鳴聲。
“你……”
她差點以為是對方拔刀。
白榆只是退後一步,不緊不慢的說:“我說了,讓你先熱熱身,畢竟這裡可不是什麼安全區域,而是百鬼橫行的危險地帶,好好熱熱身也有好處,避免……”
“死的時候屍體涼的太快。”
話音剛落,一抹刀光直接切來。
真晝身體一顫抖,她明顯感受到了自己的頭顱和身體分離,足足數秒鐘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隨著眼前一片漆黑後,她打了個一個寒噤,深深呼吸了一大口空氣,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站立位置,立刻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確認自己的腦袋有沒有搬家。
她連續咳嗽了好幾聲,剛剛的疼痛感殘留著,如果是夢境,她肯定醒來了,如果是現實,她也該死了,偏偏兩者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