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面靜默了一會兒,方才又道:“難道您不覺得太后穩固的地位不止是皇甫家支援,更大的威脅存在於長老閣嗎?”
趙凌緊閉的眼睛睜開,看著鏤花的床頂,目光微微失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細密的風從半掩的窗欞吹入,撩起白色的紗帳。
“參加陛下!”門口傳來趙暉雄渾的的聲音,不一會兒便是見著緊閉的大門被開啟,一陣涼風灌入了屋內,彷彿吹散了滿屋的血腥味與藥味。一道紫色的影子疾步踏入,繞過了屏風,來到了床前,看著床上面容攜倦的男子,他握緊了手中的扇子,目光裡面有一絲的沉靜,關切的問道:“可好些了?”
床上的男子掙扎著要起身,被一雙沉穩有力的大手按了按,便回道:“多謝皇兄掛念,臣弟感覺好多了,再過兩日又能陪皇兄打獵了。在戰場上比這更危險的傷都受過,這些算不了什麼,皇兄就不要掛念了!”
“你是為朕受的傷,朕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管,刺傷你的兇手,朕也一定會找出來為你報仇的!”來人自然是趙徹,他一襲紫色便服,說不出的貴氣逼人。
“皇上別顧著說話了,不是說好讓臣妾給七弟看看麼?”一個嬌軟聲音從趙凌的身後傳出,字字如玉珠落盤,聲聲似黃鶯嬌/啼,僅僅從聲音便是可以想象這女子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說話間便是見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從趙凌的身後踱出,她一襲水紅色曳地宮裝長裙,裙襬點綴著點點白色的玉蘭花瓣,隨著她的動作,裙襬搖曳生姿,白色的花瓣是隨風飛舞一般。
細長的眉眼,殷紅的嘴唇,如凝脂一般的肌膚,如青蔥一般的玉指,如鴉羽一般的墨髮直直的垂到了腳踝,一筆一畫都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貴妃娘娘!”趙凌一驚,急忙想要起身,“貴妃娘娘大駕光臨,臣弟有失遠迎,望娘娘恕罪!”
話雖然客氣,但是卻也疏離。
上官玉兒卻似沒有聽出裡面的言外之意一般,青蔥玉指已經探上了趙凌的脈搏,半響之後,將趙凌的手臂放回了被子裡面。
“如何?”趙徹溫聲問道,他冰冷的眼神在看向上官玉兒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柔軟。
“陛下放心,王爺身子底子好,雖然失血過多,只要仔細休養幾日,便可無礙了!只是王爺的用藥已經傷口都是處理的極好的,卻不知是哪位御醫為王爺診治的?”上官玉兒柔柔的答道。
“是上官梓宣!”
“梓宣?”上官玉兒的臉色一變,不過瞬間又恢復了常態,她笑顏如花,“梓宣回來了麼?那孩子我也有好幾年沒有見到過了!”,她微微的垂下頭,很好的掩藏住了眼神裡的慌張。
趙徹看了趙凌一眼,又轉頭看著上官玉兒,緊抿的嘴綻開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讓他們先送你回去,朕於七弟有些事情要商議!”
上官玉兒嬌嗔的看了趙徹一眼,有些埋怨的說道:“臣妾好不容易出宮一趟,陛下就讓臣妾這麼早就回去麼?臣妾在宮中聽聞了好些外面好玩的事情,陛下就陪陪臣妾嘛!”
統領六宮的上官貴妃處事一向沉穩幹練,六宮之中莫不是心服口服,何時會露出這般如孩子一般的表情,說出這般任性的話。可是這般的嬌言軟語從她的櫻桃小嘴裡面說出,就是讓人不忍心拒絕。這這般的童真的表情亦是大大的取悅了趙徹,他唇邊的笑意更濃,“你先在秦王府逛一下,等朕與七弟將事情商議完畢之後,就帶你出去走走!”
由著趙暉守在門外,沒人知道兩人在屋內究竟商議了什麼事情,直到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趙徹方才領著上官玉兒離開秦王府。
“趙徹專門來就是來與你商議這件事情的?我不相信他,總覺得事情有蹊蹺,你要小心提防!”一道滄桑的又從屏風後面傳出,使得原本安靜的臥室更加的靜謐。
“沒有比他更加的厭惡長老閣的存在,這也是他不斷將四大家族中的女子嫁給皇室宗親的原因,以增強四大家族的力量來制衡長老閣!”半響,趙凌方才淡淡出聲,“他今日來想必是想親自證實一下,我的傷勢是不是有那麼重吧!呵呵,似乎從皇嫂死後他就不信任任何人了,甚至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