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我能幹嘛啊?這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幹啥啊?”
一邊將越過周漁夫,那壯漢一邊走到田恬跟前說道:“我呢也不欺負小孩兒,既然你是當家的,忘記跟你說了吧,你們這魚塘之前是不是有攪過糞泥?”
“塘泥需要施肥,自然需要和糞泥。”
“那就沒錯了!”
田恬被這個壯漢弄得莫名其妙的,這一會兒要毀塘子的,一會兒又問塘泥的事兒,這人到底想幹嘛?
“我們是隔壁王家村的,你也知道你們田家村跟我們王家村說白了就隔那麼一條道道,你們弄這糞泥,你們田家村的人不在意,可把我們村兒的人也燻慘了,一打聽原來是你們這邊在搞什麼勞什子魚塘。原本也覺得幾天就算了,將就將就就過了,誰知道前些天咱們村兒的一個產婦,被燻得頭暈腦脹,上吐下瀉的,到這兩天都還有些虛脫,你說人家這肚子裡還有個小的,要是有啥事兒,你們良心過得去嗎?”
聞言,田恬便笑了,她倒是沒想到這來找事兒搗亂的人,還編排了這麼一個故事,既找到了他們來敲詐勒索的理由,又說得頭頭是道,搞的他們才是受害者了。
“過不去。”
“既然如此,是不是應該去道個歉表示點誠意啥的?”
“道歉什麼的我倒是真的走不開,至於這誠意,這位爺您覺得應該給多少才算誠意呢?”
“起碼得給人家買補身子的藥錢吧?”
“那這位爺您就開個價吧!”
田恬冷靜的笑著看向那壯漢,那壯漢反倒被她看得有些躊躇起來,而周漁夫也有些不淡定,當即對她說道:“田恬,你不是吧,他這麼說你就信?”
“信……”
田恬故意拖長了尾音,笑得十分真誠,她繼續說道:“為什麼不信?我們要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嘛,你說這位爺跟咱們一沒仇二沒怨的他幹啥糊弄咱們不是?來,這位爺您給個數兒,待我準備好了便親自給您送錢去!”
田恬越是這麼說,那壯漢就越是摸不準了,要知道這田恬雖說是個小丫頭,可也是最近附近村子裡傳的非常傳神的一個丫頭片子,她怎麼看都不像這麼容易妥協的人,不然他才不會帶這麼多人來壯聲勢!
於是,他一改起初那兇巴巴的語氣,再次確認道:“此話當真?”
“真!比珍珠還真!要知道,咱們這魚塘可是鎮上吳老闆承包下來的,若不是我見咱們村子這邊荒地多,才想到了開個魚塘給他種蓮藕,這誰能想到這荒地也能成為搖錢樹對吧?既然有了這塊肥肉,那遠的近的想來沾點腥我也能理解。若是這人真因咱們的糞泥給燻得出了事兒,咱們該賠償的還是得賠償,反正是花的吳老闆的銀子,我也不會心疼。”
這一聽田恬把吳老闆給拽出來了,那壯漢自然明白,這事兒不可能就這麼善了,當即就黑了臉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意思很明白啊,到時候帶上大夫去瞧瞧,這人到底是不是被惡臭悶出了病,不就啥事兒都清了麼?我不是說了,這人若是真的因為咱們而出的事,這賠償,我田恬今兒個就在這兒放話了,花多少錢調養身子,咱出雙倍!”
田恬的話一出,那壯漢便有些虛了,說白了哪有什麼婦人出事,不過就像田恬說的那樣,見不得別人好而已。這田家村離王家村就這麼一點兒距離,隔壁村平白冒出來了一個魚塘,還是跟鎮上的大戶做的生意,他們能不眼紅嗎?
原本只是打算過來瞧瞧,可是看著那渾濁的塘水,就忍不住起了心思。
見壯漢眼底裡的猶豫,田恬又笑了笑道:“當然,若是這王家村並沒有人因為咱們魚塘建工而病倒,那……這位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得換您來賠償我的損失了。”
“賠……賠償你什麼損失?我一沒打你二沒動你們這邊的東西!”
“您浩浩蕩蕩的帶上這麼一批人過來,不說之前了,就拿現在來說,您看看,多少人看熱鬧,咱手底下這些幹活兒的,都沒法幹活兒了,這每一日吳老闆都是給了工錢的,這便是進度損失!二來,我一聽塘子弄個泥巴還弄得人家差點生不出孩子,我可不是嚇到了嗎?這便是精神損失!”
這下好了,看熱鬧的人也是真的樂呵了,原本幾個鏢頭大漢過來勒索人吧,以為人家周漁夫好欺負,以為一個小丫頭好欺負,以為那吳老闆的錢就這麼好拿,想不到三言兩語的就被這小丫頭給說的轉了向,這些人不但要不到任何賠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反而還可能被田恬詐一筆,這不是典型的喜聞樂見麼?
聽見周圍的起鬨聲,那帶頭的壯漢便有些掛不住,他恨恨地看了田恬一眼,怒道:“別得意太久,不要以為有吳老闆撐腰就了不起!總有一天你會栽在我手上!”
說罷,那壯漢這才憤憤地轉身欲離去,田恬在他身後呵呵一笑,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能讓所有人聽見:“那我就恭候這位爺的大駕光臨了。”
一場風波就這麼被掩了下去,待人群都散了之後,周漁夫才心有餘悸地說道:“田恬,你當真不怕麼?那幾個人真要動手的話,可怎麼辦才好?”
“動手?他不敢!”
“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