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綠茵小鎮附近的叢林裡,孟輝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很多次藉口,這些藉口和說詞其實都不高明,往往都有破綻,即便沒什麼破綻的也會表現得牽強。
歐陽洛不是傻子,就算他平時再沒正行再不靠譜,但腦子卻是比較靈光的。
但一路上他從來沒說有什麼不對,甚至在“因為證件被偷所以要往林子深處走”這樣的屁話說出來後,以他的性格都沒刨根問底,只是隨口疑惑。
這就證明,不是歐陽洛沒有察覺到什麼而是因為他不想打破面上的一些東西。
所以,孟輝覺得,既然雙方都知道了一些事,只是故意隔著一層窗戶紙,那麼在如今這個緊急事態下就乾脆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吧!
“好……我去跟他說。”孟輝嘆了口氣抬腳要走。
“你打算……跟他坦白?”
“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梅姐垂下眼簾沒在給出建設性的回答;孟輝開門離去。
走出大門,本來是想要直接找歐陽洛的,可他又再三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把刑廣樓的事處理了再說,歐陽洛……能夠多留在這裡一刻也就讓他多留一刻吧,或許這是他最後回顧這個地方的時候了……
按照梅姐給的聯絡方式孟輝聯絡到刑廣樓,而刑廣樓也好巧不巧的就在龍城市。話不多說,孟輝跟他約了地方就到一個很情景的地方坐下來等,一直看著面前的湖面也不知在想什麼,直到很耐心的等了近3個小時,這才有個急匆匆的腳步往這邊駛來。
“孟總,實在是很抱歉,路上堵車晚了二十分鐘,讓您久等了!”
說話的是刑廣樓,多日不見瘦了許多也精幹了許多,這會兒正帶著個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穿著一身休閒裝就朝孟輝這邊跑來。
他跟孟輝打過幾次交道,這個人雖然他接觸得不多,但是每一次接觸都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強勢和高傲;這種人應該很討厭別人不守時,而刑廣樓也已準備好接受孟輝的咆哮或者是責備。
但令他驚訝的是,孟輝依舊在那兒杵著,好想根本就沒聽見他的話似的。
刑廣樓放慢腳步走過去看就看見孟輝正呆呆的看著湖面遠處的一座塔,看得魂不附體、格外出神;他疑惑的坐邊上去試探喊了幾聲,孟輝終於有反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臨湖的風大,此刻這位盯著湖裡白塔的人眼睛有點發紅;刑廣樓有點莫名其妙的問:“孟總,您這是……?”
孟輝表情淡漠:“沒什麼。你說吧,約我出來有什麼事?”
刑廣樓又看了眼孟輝決定不再深究他人之事,於是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上次你讓我盯著的事情,陶澤然交上去的那個東西好像被打回來了;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應該是那個東西上面不滿意。”
“不滿意?”孟輝斜眼。
“應該是。我隨口問了句,當時陶澤然心情很不好,沒跟我多說。但他就說了一句話‘這個東西是假的’我估計過幾天他得找你。”
“假的?”孟輝皺眉。
“他是這麼說的。”
孟輝撥出一口氣自言自語、神情落寞:“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刑廣樓沒聽清:“什麼?”
孟輝立刻恢復過來:“不可能是假的,他要A樣本我給的就是A樣本……那已經是第一批了,是我手上最原始的……”
話說到一半他停頓下來——難道陶澤然要的不是他手上的這個而是早於他手上初始樣本的那個東西嗎?
但那個東西他手裡根本沒有,如果要說有也只可能存在於歐陽家。
因為A樣本即“初始樣本”其實就是歐陽洛年少時從歐陽離書房裡偷出來的一瓶未知溶液,這瓶溶液當時被叛逆的歐陽洛分數次當做“傳家寶”在麵粉廠分給眾人,其中就有一次是孟輝出了幾百塊讓那些孩子一人一口的。
這個事導致的後果是不久後喝死了人、甚至讓幾個人發生畸變——沒有一人倖免卻除了歐陽洛。
他始終沒碰那玩意兒,但據歐陽洛後來交代,他被歐陽離胖揍一頓關了幾天禁閉後也沒出什麼事。
期間發現自己身體狀況不對的就找上門來問、更有被他們以錢引誘而喝了這東西的流氓地痞、校園惡霸過來算賬。
那些來孟家和歐陽家討說法的都被高額賠償轉移去國外了,至於直接以此來欺負他倆的就被孟輝花錢請來的另一批成年地痞流氓給收拾了。
原本只是想關在某個新租的倉庫裡幾天給他們點教訓就放了,但關了兩天後,那群人開始出現“瘋”狀,腦子也不清醒,對著進去送飯的孟輝和歐陽洛大打出手、力大無窮。
這兩熊孩子當時差點喪命,好不容易跑出來把倉庫鎖上又不敢再去找大人,因為他們之前已經被家長教育怕了,屁股上還都帶著傷;現在遇到這種看起來更嚴重的狀況,如果再去告訴父母,指不定自己就得被拔層皮。
所以兩個孩子六神無主的就只得把突然瘋了的人一直關著。
這人不能放又不能告訴父母可怎麼辦呢?這兩熊孩子就擠在一起商量對策,一商量一個星期過去了,一個瞪著另一個的眼苦思冥想想不出來;但最大的幸運是那群被關著的都是些社會上的不良少年,人丟了一週多沒見尋人啟事也沒見有人找,否則他們這就是紙包不住火。
但不久後,正直兩人守著倉門聽小說、喝啤酒,那播放的書中講到了玄之又玄的“心理諮詢”的時候,孟輝眼睛一亮來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