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暈染西邊的晚霞,人影幢幢,樹影斑駁。
當江時亦與江承嗣的車子抵達老宅後,江家一行人便準備出發了,老太太臨行前,還特意叮囑江震寰,一定要盯好江承嗣。
“奶奶,盯著我幹嘛啊?”
“你自己什麼德性不知道嗎?”
“我今天保證不惹事。”江承嗣是一心一意去見家長的,自然要給司家人留個好印象。
“你這小子的保證值幾個錢,上學那會兒,天天嘴甜的,說什麼下次肯定給我考個全班第一回來,結果呢,你只要不在倒數,我就謝天謝地了。”老太太冷哼著,“不過……”
她打量著江承嗣今天的衣服,“你今天穿得這身衣服倒是很穩重得體,你哥幫你選的?”
“這是我自己挑的。”
“以前你整天不是穿什麼賽車服就是很休閒的衣服,現在居然主動穿西裝。”老太太欣慰得笑道,“我們家小四真是長大了。”
周圍的江錦上等人都憋著笑,搞得江承嗣一臉無奈。
這話說得,好像他都快三十了,還不懂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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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出發前往嶺南,暮色西沉,燈火初明時,到了司家舉行生日宴的地方。
車子剛挺穩,司家人便上前幫忙拉開車門,江宴廷下車,先幫孩子開啟安全座椅的搭扣,江江剛跳下車,就扯著他的衣服,“爸爸,姨姥爺。”
原是霍欽岐早他們一步到了,一身夜色浸染的黑,站在燈火黯淡處。
一身冷肅,饒是燻暖的燈光,都好似捂不暖他眉眼的蒼涼,只是他此時在接聽電話,面色柔和,肯定是與沈疏詞在打電話了。
江江一個勁兒衝他招手,霍欽岐方才掛了電話,朝他們走去。
“姨姥爺。”江江朝他跑過去,霍欽岐只是垂眸,睨了他一眼,如常冷淡。
“姨姥爺好。”倒是陶陶乖順得喊了聲,他神色才有所鬆動,拍了拍她的腦袋。
“來多久了?”江錦上與唐菀下車朝他走過去。
“十多分鐘而已。”
“則衍到了?”
“嗯,比我早來一會兒。”
“那你不進去,跑到外面幹嘛?”
“出來打個電話,裡面太吵。”
太吵?
在外面就聽到了裡面的管絃樂聲,清冽悠揚,據說司家特意請了個小樂隊來伴奏,屋內肯定不方便接聽電話,但也不至於吵吧。
眾人進去時,似乎才發現癥結所在。
祁則衍正在角落,跟一個膚色極白,穿了身白西裝的男人在說話,他的那種白與江錦上還不同,江錦上是冷白皮,以前久病在床,極少出門,這種白,總讓人覺得有些病嬌感,而那個人的白,則是白裡透紅,非常健康那種。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最近江承嗣總拿他調侃祁則衍的,段家的小爺——
段林白!
在京城也是一號人物,只是與祁則衍天生犯克,見面就互懟。
只是“鬥嘴”方式,用江承嗣的話來說,特別不爺們兒。
你倆有本事就出去幹一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