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境之門現世一千年了,但只有在世妖神才可以和滅境相互感應,以找出滅境大門的所在,浸燭之所以將這兩件聖物放置於逐日祭壇,只因為它們可以喚醒越千瀧體內的妖神之息。其實越千瀧在首次觸控到它們時,看見的並不是凰滅的殘像,而是滅境大門的所在方位,她說自己像看到了太華秘境。由此,才有了這後頭的一切,浸燭等人努力千萬年,現在終於開啟這道屏障了。
蘇玦抬頭看了看這人空空的兩手,道:“千瀧,你是打不過我的。”
記憶一時恍惚,她好像又看到了夢境之景,那站在高崖上的男子也是這般說了同樣的話。
“你接下來想做什麼?逼齊衍毀了北域嗎?”
蘇玦目光深沉,彷彿是被這人說中。
“離開這裡吧,不要再回寧王府了,否則我難保你性命。”
女子冷笑一聲,她竟有些分不清楚,她是從一開始就錯看了她,還是曾經的那蘇玦已經殞命在齊衍的那一招孟章天舞之下了。越千瀧暗暗拽進了拳頭,從前她的修為就遠敵不動這人,更不用說現在他身邊還有個素靈犀。憑自己是救不了凰滅的,而他們的下一步是北域,她必須把齊衍安然帶回去,再好警示公孫翎。
好像一下看穿了她的心跡,蘇玦只說:“你大可將這一切說與公孫翎和蕭祈煜,反正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阿玦……”
越千瀧往前邁開一步,但轉瞬身前便出現了一道氣牆。
“阿玦,不要再一錯再錯了,以前的你是絕不會利用他人性命的。”
看他步子未動,素靈犀方提醒道:“齊衍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醒來,再留下去夜長夢多。”
蘇玦又背起了凰滅,他看著越千瀧所在反向流連了數秒,之後就與素靈犀一起消失不見,越千瀧伸出手去,此時她身前的氣牆也不復存在。
兜兜轉轉這麼多,那人竟然都是在利用做戲嗎?可之前在豐都城、還有在太華的種種關切是裝不出來的。蘇玦變了,從自己在蜃天城再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就變了。
“巫族、不日城。”定是他們在蘇玦身上設下了什麼妖法才讓他變成這副樣子。
不管怎麼樣,她也要把這群人找回來,她也要讓以前的那個蘇玦再回到自己身邊。
只是現在暮昭明死了,她雖然是被慄陸所殺,但終究跟齊衍脫不開關係,越千瀧只想著將這人屍身送回時要怎麼跟厲染解釋。畢竟自己這一去無非印證了自己和齊衍的叛逆之名,現在凰滅也被帶走,自己不可能跟厲染說得清了。
不日城,逐日殿。
側殿中雖未亮燈火,但是整個空間都泛著幽藍色的光芒,乍看去就像極了一條凌空的星河。浸燭移步上前,她那一身素淨的白衣上也沾染了許許星塵。這人是鮮少穿白衣的,如今這樣的裝扮不但沒了往日的狠戾,還透著一種道不明的悽絕,讓人看了只覺得,她不過是個的姣美些的普通女子。
“這麼多年過去,我終於能見到你了,”凰滅仍在深眠中,他撥出的氣息帶著絲絲溫癢打在浸燭臉上,女子一時失神,竟湊過去以指輕勾著這人的輪廓來,她眼神中雖有剋制,但更多的是一份無可自撥的好奇,“原來那不可一世的無欒神上就是長這副樣子的,倒也難怪越千瀧日思夜想,不過她竟要為你背叛巫族,這罪過是萬萬不能被原諒的。”
短暫的沉默過後,女子又言道:“這一次,我們一定不會敗,一定不會!”
“看來你對他很是好奇。”
“不過聽你說得多了,自然會好奇。”
從那暗中走出一人,竟然是蘇燁樓,他緩步走到浸燭面前,看著凰滅的眼神甚是複雜。
“想不到我還能再見到這張臉,蘇玦,他真是從不令我失望。”
“這人現在身受重創,就算他是仙神也難逃不日城,有了他在手中,我們就不愁找不到河圖洛書了。”
“他不會開口的,不管我們用什麼法子他也不可能開口,而且有他在這裡,越千瀧和齊衍早晚都會找過來。”
女子冷然一笑,“你就不想見見越千瀧嗎?我想若她能來不日城,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你都當是歡喜的。”
“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再見面也無益。”
“那你準備何時跟蘇玦一起離開不日城?”
蘇燁樓撩起了凰滅的一縷青絲,竟說:“現在有他在此我倒不怎麼想離開了,我倒是很想問問他,一直守在妄海是怎樣的心情,可惜他已不是往昔的那個無欒,任我說什麼他也不再記得了。”
“現在滅境已開,只要找到河圖洛書我們就能重新開啟河洛之陣,到時候天地就能再回到洪荒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