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的青年,他身上的外袍通體銀白,上頭用金線在兩側各繡著一條五爪燭龍。而這人墨髮及腰,半豎起的長髮豎起後用冠固定住了,只是這頭冠別緻,上面還用了層層翎鳥的黑羽。青年此時側身而坐,小半張臉都被兩額落下的流海擋住了,僅露出微微翹起的嘴唇和鼻尖一顆極其微小的黑痣。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駕臨微臣未能接駕,還望陛下恕罪。”
青年終於抬起了腦袋,從五官就可看出這人桀驁自負得很,不僅自負,更有些目中無人,雖然長了張好看的俊臉,但放在人堆裡絕對沒人會上前搭理。換句話說,就是這人一副欠扁樣,看了就添堵。
“幹什麼去了?”
“臣在書房寫奏摺呢。”
“寫,奏、折?”青年煞有其事的看了看他沾了墨汁的官服,說:“洛大人倒是用功,那本皇這時候是來得不合時宜了?”
“合合合!陛下說什麼時候合時宜,就什麼時候合時宜。”
“起來吧,我有事找你,”蕭祈煜起身就要往書房走。
“誒誒誒,陛下,我們就不去書房了吧。”
“不去書房議事,難道還要去你臥房嗎?”
洛吟桓一個激靈,“臣下剛得了些好茶,不如您移步茶室?”
“你家茶室清靜,好,去那裡。”
洛吟桓暗送了口氣,越千瀧是個口無遮攔的,要被他兩個撞見了還了得?
泡好茶水後洛吟桓遞了過去,這茶是他在重謹那邊得的,味道濃而不膩,的確是上品。
“陛下覺得如何?”
“索然無味。”
洛吟桓聽了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陛下,不知您找臣下有什麼事?”
“這裡只有你我,說人話。”
“你不好好在宮裡待著,找我幹什麼來了?”
“是牧言家。”
“哦?”洛吟桓一轉眼珠子,“牧言晟今日在朝堂上似乎還算安分吧。”
“在朝堂安分是因為有寧王,而後宮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來又被逼婚了,”洛吟桓臉上暈開一陣蜜笑,說:“我看牧言郡主挺好的啊,人長得靈秀好看,舞也跳得動人心絃,最主要的是,她還對你死心塌地,對你痴心妄想呢,就算你收在後宮養著又有什麼不可以?”
“我宮裡已經養了一個牧家的人,難道還要再養第二個嗎?”
“誒,陛下可錯了。第一,牧言真從來沒上過族譜,算不得牧言家的人;第二,這些年裡他在陛下眼中也不算是個人,所以陛下還是儘早把牧言雪收了吧,這樣既能穩住牧言家又能享盡風流韻事。”
忽而聽得一聲脆響,是蕭祈煜將茶杯狠砸在地。
“這是本皇的私事,輪得著你置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