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祭,燁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變成了哪樣?”
“我們兄弟從小相依為命,如今十二年未見他絕不會對我如此冷漠。”
“呵……”浸濁冷聲一笑,抿了口茶水,說:“對你來說是十二年,可對蘇燁樓來說不過是長眠一夢。你難道沒聽說過嗎?多年沉眠之人再醒來後,其記憶和體能總有所損,蘇燁樓此時神智渾濁,等他完全清醒了自然可記得你是誰。不過你與他這些年的記憶他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如數記起,你在太華山也讀過醫道,應該對這些知曉一二。”
“他……我兄長還要多久才可復原。”
“不知。”
“不知?”
蘇玦聞言即刻跪下,拜服道:“我跟兄長的性命都是大宗祭所救,您的摁的蘇玦於心感佩,不過我跟兄長到底並非曄剎中人,還請大宗祭開恩,讓我跟兄長回到凡間去。”
“可以。”
蘇玦一驚,浸濁竟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他本以為這人會百般阻擾的。
“我明日就可讓人重啟涂月之陣,想來蘇燁樓還未走入陣中,就會被萬千魘靈吞噬而亡。”
“什麼?”
“世間倫常總是如此,有得,必將有失。”
“你是說他永遠也離不了不日城?”
浸濁眼中帶著絲得意,“是,又如何?”
素靈犀在暗中默聽著,她深知浸濁說的不是真言,蘇燁樓當下剛剛醒來身體虛弱,的確不可擅入涂月大陣。但他復甦了就是復甦了,就便他之前在魘池之中沉睡十來年,如今也跟魘池再無關係,哪裡還會受什麼魘靈吞噬?
“師父,”素靈犀躬身下拜,“弟子,多謝師父成全。”
“我並非在成全你,蘇玦這些年來為我族之事尚算盡心盡力,如今蘇燁樓雖醒,照樣也可為我們牽制住蘇玦,讓他繼續為我族所用。”
“可是師父,阿玦他……”
“怎麼?你想讓他回太華山?”
素靈犀猶豫道:“不,弟子並不是這意思。”
“見了蘇玦,你當知如何行事。”
“是,弟子明白。”
蘇玦已經暫且斷了離開不日城的念頭,可拖得了一時,難得能拖住一輩子?保況她還是曄剎的大司命,往後總是要與族長罹要成婚的。除非,她能讓這不日城再次得見天日。
“阿玦,”素靈犀不用找也知道蘇玦在蘇燁樓房門之外,從醒後蘇燁樓就精神不佳,進了房只說自己要休息,不讓任何人進入。看到現在蘇玦擔憂的模樣,素靈犀也安慰說:“你放心回去歇歇吧,醫官們已經跟他詳細診治過了,他身體除了虛弱些真沒什麼大礙。不過他常年沉睡,如要重新自如的運用這副身體還需要長久時日。”
“嗯。”
“今日,將晚膳送進去後,他可跟你說話了?”
“說了。”
“怎麼樣?他可記起了些什麼?”
蘇玦失望的搖搖頭,“我試著做了引導,他分明記得我我名字,也記得我是他的弟弟,可看著我的眼神還是陌生疏遠得很,記憶……也有些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