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見跟修庭兩個人一下溜得無影無蹤,她眼前就只剩了虞則一人。
“怎麼,還不起來嗎?”
虞則笑著舔了舔嘴邊的血跡,“我在等著師姐的傷藥呢。”
“執明堂多得很。”
“難道師姐要我以這副臉面回執明堂?我這人嘴賤,見到師父保不齊會胡說些什麼?”
“你什麼意思?”
虞則一下坐到了地上,說:“總不過是些‘同根相殘’、‘相煎何急’的話,畢竟我跟輕衣師姐你可是同拜在執明堂門下的,師姐在寧辰面前這麼不給顏面,不知以師父那性子,知道了這件事又會作何想?”
“你拿師父來壓我?”
“我怎麼敢拿師父壓你?只是師姐你這樣討好大師兄這麼追在他身後又有什麼用?這麼多年來他何曾感謝過你?師姐是個天資聰穎之人,怎麼在這一點才就是不明白呢?”
趙輕衣面不改色,轉身就要離開。
“我就這麼比不上寧辰?”
女子停了步子,背影依舊冷清。
“因為你是虞則。”
跌坐有地上之人久久沒有起身,須臾之後竟仰面而笑。
“趙輕衣,我真希望你能堅定如此。”
他起身拍了拍衣裳,儘管面有血痕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路過七絕臺倒停下了。寧辰正在那邊練劍,那人劍法不凡身姿皎皎的,果真是不染塵俗,可他這人,敗也敗在不染塵俗。
從那日之後蘇玦和越千瀧就多少感覺到了其他弟子的一點惡意,他們走在廊子裡也沒人搭理,除了寧辰、孟青闕、阮非顏和梓兮幾個他們幾乎沒跟其他人說過話。誰讓他們一來就成了齊衍的入室弟子,太華山的人看不順眼也在情理之中。反正他們不用跟其他人一起練功修習,不搭理也就不搭理,還省了許多麻煩。
午膳的時間總算到了,雖然蘇玦跟越千瀧兩人不跟其他弟子們一起修習,但用膳還是在去谷齋的。被阮非顏那小師姐折騰了大半天,越千瀧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可她一進去谷齋就覺得不對頭。越千瀧左右環顧了一圈後才發現裡面早沒了位置,去谷齋連角落都坐滿了。
“沒座位了?怎麼會這樣?”
“沒關係,我們坐在臺階上便可。”
“那怎麼行?坐在外面像什麼樣子?別人吃個飯要多久啊,我必須找個座位!”越千瀧這一聲拉得老大,擺明的就是說給別人聽的,好讓他們別佔著茅坑不完事兒。她這一聲下去還真有點水花,右邊角落裡立馬騰出來了一張空桌。
“誒,那裡那裡!小玦,我們快走。”
“你先過去,我去拿飯菜。”
“我跟你一起去。”
然而他們剛端了飯菜就看見虞則正咬著個蘋果毫不客氣的坐在了那空桌上,一晃眼就陸續坐了滿滿好一桌。沒想到他們剛等來的一張空桌,就這麼被佔了去。越千瀧哪兒咽得下這口氣,於是不管蘇玦的暗示,生生端了飯菜走到了桌邊站著。
“千瀧小師妹?”注意到這人不善的目光,虞則很不快的回敬了一句:“不知道我們是怎麼開罪您了?”
“你進行的時候不知道嗎,這是我佔到的桌子。”
虞則左看右看的指了指自己道:“你佔到的?這裡剛才明明沒有人,在坐的各位都看到了,我就是第一個坐在這裡的,大家說對不對?”
“對,是虞則師兄佔到的。”
“師兄說得沒錯!”
……
耳邊的回應一波高過一波,越千瀧聽出來了,這群人分明就是借題發揮,他們不是都憋著一股妒火嗎?這下可算找到機會了。
“那是因為我跟小玦去端飯菜了。”
“哦,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這幾天吃了阮非顏和齊衍不少的悶虧,早就心裡憋屈的越千瀧可算找到一個爆發點的吼道:“虞則你給我起來!”說完她就一個置氣的坐在了虞則身邊。
“好,我知道小師妹你是執滅長老的弟子,大家惹不起。”虞則倒是一副滿不在意的神情,依舊抱著個蘋果啃啊啃的說:“不過就是吃個飯嗎,師妹你也至於這麼較真?不過這剛來的弟子嘛不懂規矩也平常,雖然師妹你是有些目無尊長,但身為師兄我也不會怪你。大不了,我們都坐在一起就是,這個度量我這做師兄的還是有。”
度量?真是滿嘴鬼話,那蘋果上被虞則咬開的一大片果肉開始發黃,這人不只說得眉飛色舞,手中還非要拿著那蘋果一抖一抖的,看他這矯情樣兒越千瀧就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