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這學了半個月兒子都病了三回了!”我豎起了三根手指,面容十分無辜可憐“再學下去,兒子命都沒了!”
“你便是身子太虛,所以才要透過習武強身健體!”父親的態度十分堅決“你放眼望去,看看哪個公子哥的身子和你的一半,扎幾天馬步,就垮得下不了榻!”
“爹爹……”只可惜,父親態度再如何堅決,也拗不過我“那何止是簡單的扎馬步啊,那簡直就是要了我的小命的!”
說罷,我連忙掀起了衣袖“爹爹您看,才半個月的時間,我身上到處傷痕累累,爹爹難道就不心疼嗎?”
言畢,我打算不再給父親拒絕的機會兒,而是直接說出了心底的話,想以此感動父親“爹爹,兒子對武藝這一塊當真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的。您知道,兒子身世特殊。
如今就算得上天垂憐與爹爹厚愛,母親死去的那一刻,兒子至今不敢忘懷。兒子怕極了那種無能為力,只能聽天由命的感覺。
所以……所以……”
自從我來到羅家後,已是鮮少提起往事。
如今父親見我主動說起這些話,不免也有些恍然,態度並不似方才那般強硬“所以什麼?”
“所以兒子想學醫!”我見父親順著我的話問起,便趕忙道“我知道,羅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沒有學醫的,我突然提起這個請求有些唐突。
可正因如此,我更想學得一身的醫術。一來是圓了自個兒心中的夢,二來是讓羅家日後有個懂醫術的做個依靠。三來,也是想盡心去救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父親一聽,眼睛半眯“學醫?你可知道,醫術縱使再有用,入朝後也只是一介太醫,沒有實權。
可若你把文武學好,以為父在朝中的地位,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爹爹,兒子怕是要辜負您的期望了。”父親沒有兒子,他一心想培養出一個孩子步入仕途,接管羅家,照顧知畫妹妹。所以,他能有此方法我很是理解。
只是人各有志,不得勉強。縱使父親對我有救命養育之恩,亦是如此。
也許,在旁人眼裡我有些不識好歹。可在我心中,卻是我把羅家當成了自個兒家的表現“兒子想要學醫,是想等日後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親手救治身邊的人,而非求神拜佛的,把自己重要人的性命交到別人的手上。
再者,學了一身醫術,未必便要入朝去做太醫。我可以開個羅家醫館,也可以行走天下拯救萬蒼。
總之,體現人價值的方式千千萬,並未要成為大官,有權勢與地位,才不算枉來人士一趟!”
說到此,我突然發現父親的眼神中頗有幾分欣慰。於是,緊接著又道“再說了,我的性格太過耿直,不夠圓滑。入朝為官的話,必定多受波折。若一不小心得罪了朝中同僚或者萬歲爺,再連累了爹爹,豈不是得不償失?”
言畢,又一再把語氣放軟“爹爹……您覺得呢?”
父親聽言,一言不吭的盯了我許久。直到我滿身流了冷汗,這才聽他開口道“我羅家素來子嗣單薄,到了祖上這幾代,更是一脈單傳。到了我這,便是隻有一個女兒了。
我本想著,讓你文武並抓。學得一些本事兒後,也好入朝為官,為朝廷效力。一來,是咱們羅家幾代為官,都靠著吃皇糧為生。
二來,羅家已經好幾代無人習武,若你能學得一身本領,我也算此生無憾了。
只是,也罷了!
你這個孩子年紀雖小,卻十分有主張。既然你自己心裡有了主意,為父也不想再勉強你。
所幸羅家根基在這,養你一世,為父心甘情願!”
我一聽,便知道父親這是同意了。於是,再顧不得自己還是個認錯的人,從地上一躍而起的朝父親蹦去“爹爹,我就知道你最明事理了!”
父親被我整個人掛著,臉上露出了絲絲寬容的笑“你這孩子,果然不是個做官的料。方才誇你幾句,這會子就無法無天了。”
我聽言,咧嘴一笑“在畫兒面前我是兄長,所以要穩重成熟一些,以後好護著她周全。可是在爹爹面前,我只是一個孩子。有爹爹心疼的孩子,就有權利無法無天!”
說罷,我又道“爹爹,既然您同意了,以後我就可以去買醫術來看了,是嗎?我還可以去外頭的醫館跟那些郎中學知識,對不對?”
父親見我樂得不知所以,不免搖了搖頭“是是是,對對對。”
……
自從與父親開誠佈公的談過以後,我的日子實在過得逍遙。
以前天還沒亮就要起來扎馬步,跑圈子。現在,至少可以睡到天邊兒露魚肚白,才懶懶起身。
起身洗漱後,去前廳與知畫妹妹一同用早膳。隨後,要麼與她閒聊幾句,要麼回屋唸書。
心情不好,就唸些讓人高興的書。情緒高漲,就唸些從外頭帶來的醫書。
正午與父親,知畫妹妹一同用了午膳,再休息片刻。
待晌午過後,便可以大搖大擺的從大門而出,去醫館找毛郎中學知識。
毛郎中其實並不姓毛,旁人之所以如此叫他,只因為他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