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兩位姐姐來到御花園,隨意找了個亭子坐下。她們似有話兒想問,卻欲言又止。我只裝作不曉,靜靜地等著花景。
只過了一會兒,我便瞧見花景雀躍的身影兒朝我奔來“主子,奴婢回來了!”
我欣慰笑笑“如何?”
“奴婢可把自己最喜愛的衣裳都給了她呢,主子可得再賞奴婢一件兒!”花景嘟起了嘴,朝我討喜道。
我見她如此,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兒。花景這丫頭平日裡雖沒個正形,可到了關鍵時刻,卻是機靈得很“好好好,自會再賞你一件比那更好的。”言畢,想了想又問道“那她拿了衣裳後,是如何回你的?”
花景稍稍把下巴抬起,一臉自豪的模樣兒“她自然是十分羨慕奴婢的嘛,主子,告訴你噢,她說話兒的聲音兒都酸酸的呢。”
“你這鬼機靈!”我輕輕點了點花景的腦門,便笑出聲兒來。
華妃到了此刻,終是開口問道“卿兒,你是想把清黎拉過來,為咱們所用?”
我眨了眨眼睛,問“姐姐覺得如何?”
“不妥!”這一回,說話兒的是知畫姐姐,她皺緊了眉心道“卿兒,這清黎跟著淑妃好說歹說也有十幾年了。她對淑妃的忠誠如何,豈是咱們能想象的?若稍有不慎,淑妃藉此機會將計就計,那咱們豈不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姐姐,這你便不懂了。”我安撫著拍了拍知畫姐姐的手,道“人心,不僅僅是最難讀懂的東西,更是最難平衡的東西。這自個兒身邊兒的人啊,若把握得當,她便會一生忠誠於你。若把握不當,一旦走上了歪路,那可是會萬劫不復的。”
說罷,我便深深地看了一眼華妃與知畫姐姐“要知道,人心終歸隔肚皮兒。每一個人的骨子裡,都有著嫉妒與不甘。若這兩樣兒東西壓制不住,可是會出大亂子的。想當初,待書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麼?”
清黎跟著淑妃十幾年,難道待書跟著我的時間就短麼?說到底,人心這東西,終究不是用時間長短來衡量的。
華妃聽言,嘆了口氣兒道“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只是……你有意引她上路,可清黎未必有了那叛主的心思。”
“她以前有沒有我不知道,但她現在必定是有的。”我談吐緩慢,言語之間滿是自信,一臉高深莫測地笑道“有些人啊,她一輩子都沒為自己做過打算。可若一旦有旁人在她跟前兒唸叨了幾句,她便會……著……魔。”
末了,我又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兒“就算她清黎對淑妃忠心耿耿那又如何?姐姐們可莫要忘了,方才咱們姐妹三人在翊坤宮門口站了多久。難不成,翊坤宮的人都是死的?聽不見那一言一語,還瞧不見那片刻輕柔麼?”
“是啊是啊”花景許是一時沒忍住,也站了出來沒大沒小道“華妃娘娘與婕妤小主就不要擔心了,再說了,就算真的沒人瞧見咱們與清黎的親近,那不也還有奴婢的那件衣裳在麼?嘻嘻……奴婢當初得了那件衣裳時兒,可是喜歡得緊呢。所以啊,在袖口那裡繡上了自個兒的名字。清黎這回可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