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謝貴妃娘娘榮贊。”我並不起身兒,只是坐著輕笑,算是給她一個面子兒。
自從看穿了惠貴妃的心思,知曉了她曾陷害過知畫姐姐後,我便對她再喜歡不起來。只是不喜歡?不,應該是厭惡。
太后娘娘本便不喜段修儀,如今,卻見惠貴妃與段修儀親近,心中自然也是不喜的。經過方才的敲打,惠貴妃非但不知收斂,反而還站在了段修儀那邊兒,更是讓太后娘娘惱怒。
“這宮中女人的穿著打扮啊,可是一個大學問。”太后娘娘看著下首的妃嬪,輕輕開口道“每日都濃妝豔抹,穿金戴銀,怎麼都是俗物,俗不可耐,不堪入目。”
太后娘娘的話兒,多少讓我惶恐。甚至,讓我不明就裡。
她是常年禮佛的人兒,按理說應當心無雜念,凡事兒看破,怎會……
更何況,雖然太后娘娘與諸位太妃與我一般衣著樸素,可在妃嬪當中,到底只有我一人如此而已。太后娘娘這般,不是要把我推上風口浪尖兒麼?
而眾人聽著這話,又怎會不知太后娘娘的意思?急忙跪下請罪。
我見太后娘娘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她的護甲,便緩緩開口哄道“母后,姐姐們都還年輕,打扮得嬌豔些也是想讓皇上開心些嘛!”
太后娘娘聽我如此一說,便握著我的手,呵呵直笑道“罷了罷了,都起來吧!作為皇上的女人,艱苦樸素,充實國庫才是真兒!你們若人人都有念嬪那麼乖巧懂事兒,哪裡還怕皇上不去你們宮裡?”
我輕輕一笑,哄著太后“好了,母后,今天可是中秋呢!”心裡卻大喊“糟糕”。
果然,如此一來,風口浪尖上,真是讓我無力抵抗。
好在,一向愛搶風頭的寧昭容站了出來“太后娘娘說的極是,充盈國庫才是為皇上分憂。咱們沒有段修儀一樣兒的父親,便只好節儉用度了。”
“是啊,聽聞段丞相最近為朝廷談了一筆買賣,把國庫都填滿了呢。也難怪,段修儀犯了這般大錯,都能被放出來。”舞婕妤接著寧昭容的話兒,道。
兩人話語方落,我不免在心底暗笑了起來。
這兩個人,平日裡做對,關鍵時候又一唱一和,可幫了我不少忙。
段修儀寵冠六宮多年,又身居高位,怎忍得旁人這般明諷暗刺?
只見她用手捋了捋髮絲,便道“知曉自己沒那樣兒的背景靠山,便多做事兒少說話兒。若不然,下輩子投胎兒尋個好人家也是好的。”
“你!”舞婕妤頓時氣結,正想著再說什麼,卻突然瞧見敬昭儀的眼神,隨即便低下頭不再言語。
太后娘娘見此,瞟了一眼段修儀道“惠貴妃方才說段修儀有了脫胎換骨之變,如今看來確實如此。這嘴皮子兒利索了,脾性兒也變了。”
說罷,又笑著對眾位太妃道“這些孩子啊,還是太過年輕,不知道循規蹈矩的重要性。一味兒的靠著自己的母族又有何用?這母族也總有行差走錯的一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