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雲慘淡萬里凝。
天空好像是一本翻開的大書,寫得盡是抱憾終身的悲劇,仰頭閱讀的肖戈不由眼角溼潤。
他不忍心翻頁,怕翻過去後看到的是令他奔潰的慘劇,然不翻又讓他坐立不安。心焦之下,他還是極力忍住思念的悲痛,免得被人看到恥笑。
“大哥,你又想爹和娘了?”
李倩柔柔地問了一句,然後將洗得極為乾淨的手帕遞給肖戈道:“我也想咱爹孃了,還有二哥,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你看天空最中間的白雲,像極了娘忙碌時候的身影,左邊那朵白雲,肉嘟嘟的,簡直就是二哥在幫娘幹活!”
此一說,肖戈的眼淚流出來了,他用手帕擦著淚水道:“幹爺爺說是打聽爹孃的訊息,這都好多天了,一點訊息也無,不知道山莊有沒有被攻破,爹孃還好嗎?我真想偷偷跑回山莊去看看。”
“我也想去山莊看看,可只能想想,這麼遠的路,咱倆偷偷出去,猴年馬月才能走到!”
李倩安慰著肖戈,突然說道:“大哥,如果咱倆有面具哥哥那樣的本事就好了,瞬間飛到山莊,打跑賊人,救出爹孃。可惜,咱倆都不能成為武者。”
肖戈仍望著天空發呆,不知是不是看到白雲,想起那位像白雲一樣的面具人,突然他問道:“倩兒,面具哥哥不是給你功法了嗎?他說可以消除你寒疝,你怎麼不修煉?”
李倩撇了一下嘴道:“我也是想修煉,可怎麼修煉?就一枚玉片,什麼都看不到。有時候我都在懷疑,是不是我已無藥可救,面具哥哥在安慰我。”
“倩兒不要喪氣,娘都說了,在你十六歲之前一定要把你病治好。”
或許提到了母親,肖戈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仰頭望天,滿目淒涼,滿面沮喪。
“你們兩個廢柴成天仰頭看天也看不膩?你們祈求天上掉餡餅嗎?就算老天可憐你們,掉下一塊餡餅,你們也沒有牙口咬。我看還是死了那份修煉的心,早點結婚,說不上生下個兒子,還能圓了你倆的修煉夢!”
肖戈和李倩沒有理睬青衣少年的嘲諷,這種人根本不會理解親人分開的那種思念之情,在他們眼裡就沒有比修煉重要的事情。
他倆曾有過修煉的夢不錯,但現在是在等天上掉功法秘籍嗎?
這個白痴,你難道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修煉,而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歡樂嗎?
再說他倆也理睬不過來這樣的冷嘲熱諷,飛雲宗弟子都是武者,就他倆不能修煉。這讓這些弟子有了強烈的優越感和存在感,見到他倆不嘲諷幾句,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肖戈和李倩都很憤怒,沒有招誰惹誰,卻頻頻受到不公正待遇,然寄人籬下只能逆來順受,受到的委屈只得往肚子裡咽。
起初,肖戈受到侮辱會流淚,他的淚水既是為屈辱而流,也是為思念而流,如果是在山莊,誰敢肆意侮辱他。爹孃的呵護自是不說,弟弟的鐵拳頭誰人不怕。
後來他倆也習慣了,對任何冷嘲熱諷都產生了抗體,隨便說去吧,腹誹幾句順一下氣,就當他們放了個屁。
“董飛宏,你看這倆廢柴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他倆這是輕視你,還是膽小怕捱揍?”
“兩個廢柴有什麼資格輕視我?當然是怕捱揍了!”
那個叫董飛宏的青衣少年自豪的說了一句,然後又嘆氣道:“鍾丘,你說,九長老收留這兩個廢柴在宗內,是不是把飛雲宗當成廢品收購站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此比喻太形象了!”
“廢品收購站!哼,我看你倆才是真正的廢品!”
肖戈心裡鄙視了這兩人一把,然後與李倩不聲不響的走了,兩個沒有觀眾欣賞的演員也索然無味。
鍾丘突生怒意,心道我們還沒有玩夠,兩個廢柴就這樣走了,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
他望著肖戈的背影低聲道:“董飛宏,我怎麼越想越生氣,這兩個廢柴簡直就是飛雲宗的恥辱,真想去揍一頓!”
董飛宏忙道:“這事你想都別想!九長老掌管刑罰,揍了他倆,我們就有受不完的罪。倘若九長老遷怒你我,廢了丹田,逐出飛雲宗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