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達用憤怒的眼光瞪著殷隼,如果真如孫成文所說,使團上下是因為貪杯好酒而中毒,導致陳孤駿被賊人殺死,那他一定要砍了殷隼的腦袋!
不光是東平國,整個大漢都有行軍、作戰過程中軍人不許飲酒的規定,殷隼身為隨團主將,非但沒有阻止這種行為,反而帶頭喝酒,先不說這種行為造成的嚴重後果,單單是違規飲酒一項就已經是大罪了。
陳明達不能無視葉雲揚,使團能返回東平國他居功至偉,強忍著心中的火氣說:“豐安縣侯有話請講。”
葉雲揚語氣平淡的說:“我想說的是,世子也飲酒了。”
孫成文再次冷笑:“豐安縣侯,世子飲酒在情理之中,他不是軍人,不需要遵守禁酒規定。”
葉雲揚轉頭老狐狸,說:“我想問孫丞相,使團之中誰的等級最高。”
孫成文想也不想的說:“當然是世子。”
“那就對了,殷將軍和三百虎衛軍都歸世子領導指揮,這是不爭的事實。”葉雲揚接著說:“世子既然能領導將軍和士兵,就相當於三軍主將,主將都喝酒了,為什麼部下們不能喝?”
孫成文喝道:“葉雲揚,你這是強詞奪理。”
葉雲揚淡淡一笑:“孫丞相,你這麼想治殷將軍的罪,到底是出於公心呢,還是出於要扳倒政敵的想法?你不需要回答我,我沒興趣聽你唱高調,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大家,我們抓了個活口,據他交代,他們制定了三四套計劃,如果我們沒有喝酒的話,就在第二個天的早飯中下毒,還有在飲水中下毒,這都是讓人防不勝防的計策。”
吳瀚上前一步:“照豐安縣侯的意思,賊人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沒錯,就是這樣。”葉雲揚轉而對著國君說:“殿下請明察,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們沒有理由懷疑驛丞和驛卒是假的,他們卻有的是辦法給我們下毒。我最想不明白的是一件事,使團為什麼要改道向南去往永平山,如果我們是按照原路返回的話,世子怎麼可能慘遭毒手?”
陳明達轉而問孫成文:“路線是孫丞相制定的,你來解釋一下吧。”
葉雲揚笑了,吳瀚也笑了,兩人將國君的注意力轉移到孫成文身上。
孫成文瞪了葉雲揚一眼,拱手行禮說:“啟奏殿下,是世子授意臣這樣安排的,他說好不容易出一次國,想要領略一下大漢美景,臣作為臣子不好拒絕儲君的要求,在一眾幕僚的建議下決定改道永平山。”
的確是老狐狸,直接把責任推到死鬼陳孤駿身上,陳明達就算是有一萬個怨念,也不能說孫成文的不是。
眼看就要被孫成文糊弄過去,葉雲揚又說:“還有一件更蹊蹺的事情,南山賊和我們使團是同時出發的,在使團到達臨江國的時候,便已經殺掉了永平驛的驛丞和驛卒,從容的做好一切準備,就等著我們出現。我想問丞相大人,為什麼南山賊會清楚的知道我方行程安排,就算是擔任參贊一職的我,也是在離開臨江國之後才知道要改道去往永平山的。”
孫成文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幾下,他察覺到國君的目光還停在自己身上,必須做出合理解釋,回答說:“路線是老臣一手策劃的不假,但是有不下二十名幕僚和官員參與,要想做到絕對的保密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說,孫丞相也認為是自己和手下洩漏情報,對嗎?”葉雲揚這一句話夠狠,直接將孫成文打進萬劫不復之地,就算是手下人洩漏情報,你也逃不了干係。
孫成文冷笑:“使團裡的人就不能出賣情報嗎?”
葉雲揚聳聳肩,問殷隼:“殷將軍,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路線安排的。”
殷隼回答說:“本將是在出發當天知道的。”
葉雲揚笑了:“連隨團主將都是當天才知道了,更別說那些士兵了,他們絕無可能洩漏情報。整個使團中除了世子和隨身太監之外,我想應該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世子和太監作為受害者,他倆更不可能洩密。”
矛頭指向仍然是孫成文和他的手下,老狐狸氣得不輕,本來他作為發難的一方,有十足的把握將殷隼除掉,可現在卻成為被懷疑物件,只因為葉雲揚那幾句誤導大家的話。
葉雲揚繼續說:“據南山賊頭目親口所說,他是接受某人的重金僱傭,才竄入我大漢帝國作案的,這件事在被抓的活口那裡也得到了證實。我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世子在這次出使之前從未踏出國王宮半步,不可能得罪誰,到底是誰要置他於死地呢,世子死了誰受益最大?”
這話說的很有意思,眾人全都展開聯想,連陳明達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兩個人:二兒子陳孤鵬和三兒子陳孤柏,陳孤駿死了就要從他倆當中選個人當儲君,可謂是受益最大的人。
可是,三個兄弟從小在王宮長大,都未曾踏出過宮門半步,如何勾結南山賊?不過,要是他們跟大臣聯合起來做這件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