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子在黑暗裡不斷的哭泣起來,淚水在他眼中不斷地打著轉,他只敢小聲地抽噎著,雖然外面地劫匪已經走遠。陳晨看著他如此傷心的樣子,卻無能為力,他終於明白了,可以感受男孩地感覺卻無法改變,自己在這段記憶裡只是,也只能是一個看客,什麼都做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男孩也漸漸地哭累了,慢慢地昏迷過去,陳晨地視線也隨之陷入了黑暗,在黑暗裡陳晨慢慢的知道了男孩的記憶,男孩名叫陳鑫。
是觀海城外一家農戶,今年剛滿十二歲。幾個小時以前他們村子遭遇了盜匪,一陣燒殺搶掠後,陳晨的父親因為抵抗他們而死,而陳晨的母親則乘亂將他藏在這個只能容納一人的小地窖裡後,就離開了。從剛才的情形來看,陳晨對這位同樣是自己本家的小孩充滿了同情,因為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他,肯定就已經成為了一個孤兒。
就在陳晨思索間,那個男孩已經醒來,這並不是因為他已經睡醒,而是因為農戶儲藏東西的地窖基本上都是不通風的。那男孩大口的呼吸著稀薄的氧氣,雙手拼命的用力推著地窖門。可惜的是,不論他怎樣努力,那地窖口的木板似乎都不會移動分毫。
那孩子試了半天,直到因為缺氧無力的躺倒在了地上,他開始哭泣起來,聲嘶力竭的那種。陳晨看著這放棄掙扎的孩子,他以為有著孩子全部的感知,所以他明白他此時的絕望。同時以為出身自農村,他也很能理解陳鑫母親對他的那種喜愛。
“起來啊!”雖然知道了並沒有作用陳晨還是大喊道。可陳鑫並不是毫無反應,他很快的向四周張望了一週後,大聲的呼救道:
“有人嗎?救救我?我在地窖裡,快來救救我!咳!咳!咳!”他一邊大聲疾呼道,可是地窖裡本就稀薄的氧氣使他呼吸困難了起來。
“陳鑫,我救不了你!因為我就是你,你想要活下來就只能開啟這個地窖口,你的旁邊有一把鋤頭。拿起來,去用它來撬開木板你就可以出去了!”陳晨對他說到。
“哇!你是誰?快救救我!我打不開那道地窖口的,你救救我!”陳鑫聲嘶力竭的大喊了起來,可著一切除了使地窖裡面本就稀薄的氧氣變得更加稀薄之外並無其他作用。
而那個聲音除了剛才說了那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眼看著地窖裡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了,陳鑫感覺自己似乎沒喘一口氣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他費勁全力在身邊摸索著,不知道多久,他感覺道自己的視線都已經模糊的時候,他終於摸到了一個鋤頭把狀的物體。
他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每動一下,他都要大口地喘氣才能繼續下去,終於他艱難地將鋤頭舉到了自己地頭頂處。
他試著用鋤頭去捅開那扇地窖地大門,可是那根本毫無用處。他發了狠,可是這裡空氣已經所剩無幾,他用盡全身力氣地敲擊,卻只能一次次地敲在木板上發出咚咚地悶響。
他開始在黑暗裡數起來,一下,兩下。。。慢慢地他地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只能手臂機械地抬起落下。只有耳朵裡傳來一股悶地很地響聲,可隨著時間地流逝,連那種悶響也漸漸地聽不到了。
陳鑫明白,自己即將奔赴自己死去地母親和父親懷抱,母親的懷裡是那麼的溫暖,父親的胡茬還是那樣的扎人。
“起來啊!你想你父母,他們為了你付出了這麼多,那你就只能走到這裡了嗎?”
突然一道聲音在陳鑫耳邊如雷聲般炸響,陳鑫一下子清醒過來,眼中還是一片模糊,肺已經感覺是要裂開了一般,手臂痠痛的要命。
陳鑫明白自己只有乘著那個聲音喊自己清醒的這一瞬間了,他拿起鋤頭,一下,兩下,三下,終於,陳鑫看到了一道白光透過縫隙穿了進來。陳鑫趕忙將頭高高的揚起,一股清涼的新鮮空氣從裡面衝了出來。
陳鑫貪婪的呼吸著,他從來沒有感覺道空氣也是有滋味的,而此時他的滋味是如此甘甜。陳鑫又休息了一小會兒,隨後便拿起了鎬頭一下一下的擴大之前敲擊產生的裂口,終於一聲咔擦聲響起,陳鑫被刺目的白光照的閉上了眼睛。
陳鑫好不容易適應了外面的光線,卻看到了這輩子最慘烈的畫面,他的母親就在他藏身之處的另一邊,赤身裸體的躺在地上,一道血色的如同嬰兒嘴大小的傷痕出現在她的手腕上,可是她白皙的身上還被寫上了三個血紅色的大字“臭婊子!”
“娘!“陳鑫飛奔了過去,用自己的麻布衣服裹住了母親的屍體,淚水不斷地從眼睛裡流出。就這樣,他抱著他孃親地身體整整一夜。